那個把雙手都縮在衣袖裡,凍得臉色發紫全身不停的發顫,嘴唇上到處都是裂口,眼神呆痴得幾乎找不到一點生氣的男人,就是曾經縱橫天下。在世界特種兵舞臺上,揚起百點熱,綻放出萬分光的……戰俠歌?!
而坐在戰俠歌身邊,陪著他一起面對嚴寒,一起瑟瑟發抖,硬是用友誼溫暖,陪伴著戰俠歌戰戰勝孤獨。終於沒有讓他凍僵、凍死傻瓜,就是那個已經擁有一間資產上億美金公司,卻丟下自己董事長的職務不管。幾乎放棄了一些,陪伴在戰俠歌身邊的兄弟……黃志鵬?!
聽到雅潔兒的腳步聲,聽著雅潔兒痛極、悲極的低聲哭泣,戰俠歌過了很久,他呆痴的猶如石像一般的雙眼,才略略轉動了一下。在長久地等待中。寒冷幾乎已經剝奪了戰俠歌的思考能力,他斜眼望著雅潔兒,足足過了三分鐘,他才終於從自己幾乎被凍住的喉嚨中,擠出一句話:“你……來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
雅潔兒撲過來,但是她衝到戰俠歌面前時,她卻只能猛地停住自己的腳步,因為她知道,現在戰俠歌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承受她身體高速衝撞帶來的後果。雅潔兒望著這個僅僅為了一個相識不足兩個月。就拋下了她在這裡痴痴傻等的戰俠歌,她真的想狠狠在戰俠歌地臉上扇幾個耳光,她真想指著戰俠歌的鼻子又哭又罵,讓他知道。自己在這幾個月時間裡的擔心和黑暗的深夜裡,那一次次從夢中帶著冷汗驚醒後的孤獨與無助。
但是面對這樣一個戰俠歌,雅潔兒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用自己的身體,把戰俠歌包裹住了。她用手輕輕的撫著戰俠歌的臉頰,她的手是那樣地溫暖,又是那樣的輕柔,輕柔得讓人覺得。她正在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一件隨時可能碎裂的稀世珍寶。
“俠歌,何必呢,何苦呢?”
雅潔兒地淚水,順著他們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的臉頰,一點點流淌下來。那種溫溫熱的感覺,對戰俠歌來說,就是一種痛,撕裂般的痛。
“我已經聽說了你的事,現在三個月時間過去了,楊振邦大哥已經死了,為什麼你還會傻傻的等在這裡,你到底想幹什麼?”雅潔兒悲泣道:“你知道不知道,看著你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我的心裡就象是被針刺了一樣難受?!”
“我只想再見楊振邦大哥一面,我只想告訴他……”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戰俠歌地眼眶裡流淌出來,和雅潔兒的眼淚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他痴痴的道:“我只想告訴楊振邦大哥,我知道我錯了!我想告訴楊振邦大哥,我已經知道了身上欠缺了什麼,我想親口告訴楊振邦大哥,我會改。可是,為什麼他連這最後一個機會,也沒有給我?他為什麼寧可一個人去面對死亡,也不願意再來看上我一眼?!”
雅潔兒從地上抓起一把積雪,拼命的戰俠歌被凍傷的手臂上揉搓,她一邊幫戰俠歌療傷,一邊哭著叫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傻傻的呆在這裡,你在這裡待著,又有什麼意義?”
“楊振邦大哥一定會回到這裡的!”戰俠歌輕聲道:“因為這裡埋著他著他的連長大哥,如果說讓楊振邦大哥自己選擇一個面對死亡的地方,他一定會再回到這裡!中國這麼大,想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我已經跑累了,找煩了,所以,我就來這裡等他了。”
“可是他已經死了!你明白沒有,楊振邦大哥已經死了!”雅潔兒終於忍不住放聲叫道:“其實你的心裡早就知道,沒有藥物的支撐,楊振邦大哥根本不可能支撐到現在,你再這樣等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不!”
戰俠歌回過頭,望著他背後那座巍峨的英雄紀念碑,低聲道:“我相信楊振邦大哥一定會回到這裡,因為這裡就是他的家!落葉,終究要歸要。”
這個男人,究竟是一個天才,還是一個白痴?
或者說,有資格成為英雄的男人,本身都是瘋狂的白痴?
雅潔兒把戰俠歌抱在懷裡,也坐在那個英雄紀念碑的臺階上,“你走,我走;你留。我留;你死,我死!”
戰俠歌和雅潔兒都閉上了嘴巴,從這一天開始,躺在康西瓦烈士陵園的那些英雄先烈們,又多了一個陪伴者。
無論是對戰俠歌,雅潔兒還是黃志鵬來說,這注定都是一場絕望的等待,一輛輛汽車從青藏公路上透過。每一個路過這裡,專程下車來拜祭英雄地路們,都用好奇的目光,望著那一個猶如石像般,呆呆坐在那裡的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經常從這條路上經過的司機們,開始在每次需要經過康西瓦武士陵園的時候,都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