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可能有偏離,立即站出來掌舵。10年來,他用他的方式調教著我,調校著我們的航線。
他該出手時就出手,不惜把我騙婚。沒有婚紗、沒有蜜月,但他自有一套謬論。當我沉迷於孩子時,他及時告訴我“很危險”;當我成為工作狂時,他點醒我“什麼最能讓我感到幸福”;當我炒股一敗塗地時,他泰然接受因我的胡鬧而產生的鉅額虧損;他寵著貝貝,呵護著我,也堅毅地接受著我的家人。
那一年春節,我們原本不打算回老家的。但我老爸開的私採小煤窯突然出了狀況,需要大筆安置費,工人的工資和獎金突然沒了著落,就差幾天要過年了,我們家頓時像大雨來臨前的蟻|穴,跑去找老爸要錢的人圍在我們家,家裡人急得團團轉。
老爸只好找我們來救場,老哥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由於需要的資金量較大,如果匯款,當地的農行小儲蓄所根本沒辦法提那麼多現金,我們只好在深圳提了現金直接送回老家。
正值春運的最高峰,飛機票、火車票全沒了,那時候我們還沒買車,只好全副武裝地去擠火車。
我們拼死擠上去的火車是從廣州臨時加開至長沙的,好不容易花了高價在餐車旁買到一個臨時位置,以為好歹挺一個晚上,也就到長沙了。沒想到那年出現罕見的大雪,一時傳來路軌斷裂的訊息,一時傳來山體塌方壓住路軌的訊息,結果我們在廣州火車站就呆了整整五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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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火車開動,我們這臨時加的列車又不得不經常避讓別的火車,隨時都可能停,停了後什麼時候開,連司機都是兩眼一摸黑。
結果原本應該早晨7點到長沙的,到下午3點,還只到達衡陽。火車上擠得水洩不通,連想上廁所都得死死地忍著。帶的零食都吃光了,由於空氣不流通,各種惡臭久久難以散去。我和老哥受不了了,決定提前下車,改坐汽車回去。
到衡陽長途客運站一看,當天只有到邵陽的車了,車快開了,又沒有座位,老哥託著我的屁股,把我從窗戶塞了進去,我用自己的包在走道上做了個座位,而老哥只能站在門口,一隻腳懸空,時不時按一下那裝著現金的包。
風雪飄搖中,汽車走走停停,司機隨時得拿著鐵鍬去鏟滑坡堆下來的泥土。直到晚上10點多才到邵陽。
一天一夜沒睡,疲憊不堪的我們到邵陽的同學家倒頭就睡,借宿了一晚後,又坐上了開往我們縣城的車。
那幾天不知道怎麼搞的,倒黴事擠一塊來了,我們的車行走在山道上時突然壞了,前不沾村後不著店,只能下車走到幾里路外的小鎮去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別的過路車或便車。
大雪後下過小雨,路上的爛泥滑得像冰場,我沒走幾步就摔了一跤,好在老哥及時抓住,否則會來個四腳朝天。我們一步一滑地往前走著,冷風吹進脖子裡生生地疼。
老哥拉著我,肩上揹著四個包,從後面完全看不到他的頭,我要幫他拿一個,他笑著說:“你只要保證不摔跤,長征之後就給你頒發榮譽獎章。”
我說:“可是你也太難受了吧。”
他居然幽默地笑著說:“唉,男人,就是難受的人嘛。”
我聽了他這話,感覺真是百味雜陳,難過、感動、辛酸、感激,什麼都有,鼻子拼命地發酸,老哥的難受是因為我。
從急忙去銀行提現、到擠上火車、然後火車轉汽車、汽車轉步行,一路上受盡波折,但他沒有抱怨一句。我雖然也辛苦,但那畢竟是我家的麻煩事,就算感到難受也不敢說。但對老哥來說,這一切都是額外的拖累。
一個男人的強大(2)
自從那次拍巴掌事件後,老哥就真的承擔了我們家上上下下太多的雜務。我除了對他們家的人更好外,只能在心底裡唏噓感嘆他作為男人的力量和責任。
冷風中,老哥牽著我艱難地滑行著,為了緩解難受,他還苦中作樂地給我講了幾個關於長征的笑話,我勉強地笑著,心裡不斷翻滾著關於男人,關於強大的男人的理解。
大年二十九的傍晚,我們在長征了50多個小時後,終於到了我家,兩個人感覺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我們一進家門,老爸頓時如遇大赦,滿屋子等工資獎金的煤炭工人,齊刷刷站了起來,迎接大救星,迎接他們要帶回老家過年的錢。
老哥長嘆一口氣說:“唉呀,終於在大年三十前送到了。”
最近這一兩年,我開始重新思考男人的強大。想起曾經跟女友說過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