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足為奇的。
“傳我令去,不得貪功追擊,只要奪得賊軍營寨便可,小心檢查營寨中的水與土下。”周德威道,只要自己保持住這兵力上的優勢,便是讓敵軍逃走也無妨,反正自己地目地並非多殺傷敵人,而只是奪回失去地土地。
潰逃的王處直軍在奔逃了三十里後的另一處營寨中終於重整。全軍上下無一不垂頭喪氣。燕軍自建軍以來,便從未打過如此窩囊的敗仗,偶爾受挫也是在力戰不能之後才退卻,象這樣自己幾乎沒受多少損失便退軍,對於習慣於用敵人的鮮血來慶祝自己的勝利的燕軍而言,是一種他們難以承受地滋味。
“整軍再戰!”王處直此刻臉色已經恢復正常。見晉軍官兵並未追擊,他下令道。
聽得要再戰,將士們精神略略一振,原以為王處直是想拱手將土地拱手還給晉軍,既是要再戰,那看來是錯怪他了。
“敵軍重整了?”周德威怔了一怔,若是王處直此來是誘自己入圈套,那麼便應一潰千里,但敵軍略一潰退便重整旗鼓,這讓他覺得不解。
“進逼!”他下令道。決意以不變應萬變。無論王處直有何詭計,只需步步為營。不給他可乘之機,遲早會將他趕出義武。
然而,雙方又是一觸即分,王處直在晉軍官兵突入陣中之時再次下令退走。此次周德威仍舊不肯追擊,直至聽說王處直又重整部隊前來挑戰。
如此三番五次,王處直部下除去燕軍萬人外及王處直的親兵,其餘幾乎逃散殆盡,不少人乾脆帶著武器投到周德威處。
“你們說王處直確實沒有任何埋伏?”
聽了這些投誠者地話語,周德威禁不住再次問道,沒有任何準備,這般胡擾蠻纏,一點都不向王處直地作戰風格。
“確實沒有準備,大帥不信可以問其餘人。那王處直自李昇走後便一直忙於農耕水利,有人說晉王大軍會來進剿他便搪塞說已備完全,全然沒有將精力用於備戰之上,哪有什麼埋伏!”投誠者顯然面色氣憤,似乎對於王處直這般作戰仍覺無法理解。
“莫非王處直根本就是無計可施而在此施緩兵之計?不可能,他便是施緩兵之計,也無人能來援他。”周德威擰著眉,在肚子裡盤算半日,終於道:“再看看吧。”
“果然不再出戰了。”
在連線挑戰數次周德威都不再出戰後,王處直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他確實施的是緩兵之計,他等地並非援軍,而是自己的安排全部到位罷了。
“眾位定然奇怪我為何兩日裡未發一箭便退了一百五十里。”他環視周圍的將士,幾乎都是燕軍,便是他先前地親信,也只餘一人尚在身側了。
“還請將軍明示。”回應他的也唯有那一人,其餘燕軍將領都冷冷看著他,似乎要看他如何為自己辯解。
“李節度以我為義武留守,諸位心中定是不服,因此我對敵大患,不在於敵軍眾多,而在於我軍人心不齊。”王處直淡淡地道,“如今還請諸位無論如何與我同心一次的好,我要水淹周德威!”
第218章 自殺二段斬
“這個契丹蠻子真是兇悍!”一員副將幾乎是目瞪口呆地望著山坡之下交戰的雙方,望著那馬背上有如瘋狼一般的阿力古,世間竟有如此悍不畏死之人。
阿力古出陣向李存勖挑戰,如今已經連斬了三員晉軍大將,甚至領著一千契丹輕騎突入李存勖大軍左翼,在陣中左衝右突,迫得李存勖不得不令左翼稍退,以避其鋒。回軍不久,便又出來挑戰,而晉軍那些有名的驍將卻個個面色如土。
“果然是員勇將,只可惜為李昇所用,這些契丹人又為何會投靠李昇,難道阿保機已經和李昇聯合了?”李存勖此時思考的卻是戰略上的問題。
“怎麼?諸位竟是怕了麼?”他似乎是才發現周圍將領面如死灰,笑容裡略帶嘲意:“要是李存孝在此也就不怕這蠻子了。”
眾將都頗覺羞愧,無論那蠻人如何勇猛,再強也不過十萬大軍吧。郭崇韜也笑道:“這蠻子悍勇,想必腦子一定不行,只要以幾員大將纏住他,再以伏兵襲之,諒他也也逃不出手掌心。”
李存勖臉上笑意更深,這時刻只有郭崇韜深知其心,讓他頗覺快慰。軍陣之上原本就重氣勢,士氣往往影響著戰局的變化。
“如此兇蠻之人,如果抓來與獅虎同囚想必別有情趣。”他微眯上眼,似乎陷入暇想之中。
“哈哈哈哈……”眾將鬨然而笑,先前的沮喪瞬間便無影無蹤。一將道:“大王,我願擒其來為大王戲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