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優勢在於大隊援軍在三四日後便可抵達,不利之處在於兵力上只有敵軍一半,而且是不善巷戰地騎兵。如果王處直統合得順利,完全可以利用這三四日的功夫,將他們驅出定州城,待燕軍大隊人馬前來之時,再憑藉城池之險而據守。這樣的話,史弘肇違令進軍的目標,就完全沒有實現了。
“行周,你有何計策嗎?”看到高行周站在一旁,凝神不語,史弘肇問道。
“只有個大致的想法……”高行周沉吟子會兒,轉向那俘虜問道:“你們王都將軍為人如何?”
“他……他欺善怕惡……”俘虜不得不說實話,反正既是開口了,也就沒有什麼顧慮。
“果然,否則王處直也就不必奪他兵權了。”行周眼前一亮,“知道他被王處直拘禁在何處麼?”
“王刺史全家都被拘禁郡守府內。”
“好了,把他帶下去吧。”史弘肇插嘴道,該問的都已問明白,再問下去,高行周的計策便毫無秘密可言。
“將軍……”高行周用有些遲疑的目光望向史弘肇,史弘肇鼓勵地點頭一笑:“你之意我已明白,就按你想地去做。”
華燈初上,定州刺史府裡雖然沒有往日入夜那般燈火通明,卻也被燈籠火把所籠罩。
“大人,當如何是好?”
被幽禁在府內的王都,雖然飲食起居上並未受到刁難,但終究是被軟禁起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下,他不由得為自己的未來擔憂。
“我怎知道當如何是好?”煩躁不安的王都狠狠瞪了手下近衛一眼,平時溜鬚把馬歌功頌德,關鍵時刻為何都無計可施了。
近衛吶吶無語,倒是屋子外面一個囚禁他們的守軍聽得對話聲,大步走了進來。毫不客氣地道:“少說廢話,沒事就去睡覺去!”
王都見他不過是個小卒,心中大怒,起身吼道:“老子是什麼身份,輪得到你這區區對我指手劃腳?”
那低階校尉冷冷一哼,用手一按腰刀刀柄,稍稍拔出。“噌!”一聲清脆的金鐵之聲,王都立即跌坐回椅中。臉色變得蒼白虛弱。
“哼!”
那軍官冷哼一聲,嘿嘿冷笑,終於轉身出了房子,順手還帶上了房門。王都地臉色一變再變,若是換了以前,他早就……,但如今卻是鬥敗了的公雞。再無往日威風了。
心中升起一團懼意。“不行,得想辦法脫困,否則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但想歸想,但此時城中全部都在王處直的控制當中,要不是王處直對他還有點恩情,恐怕這刻腦袋早就搬家了。金錢收買早已試過,威脅勸誘也已失敗,他能做的。似乎只有坐等奇蹟了。
正此時,忽然聽得遠方似乎傳來了喝斥聲,王都心中正值頹然,聽了這喝斥聲一驚,莫非自己的大限已到?
“鏗!”
緊接著,他又聽見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激烈的廝殺打鬥聲,時不時還有慘叫聲傳來。分佈在府內地守軍軍都被驚動,此時開始迅速集結。那打鬥聲與慘叫聲卻迅速向內院傳了過來,顯然集結中的王處直軍無法阻住對方。
王都聽得心怦怦直跳,希望之火又再次點燃。來者顯然不是王處直派來地人,那麼定是解救自己地來了。他正屏息傾聽之時,“砰”一聲巨響,那被帶上地門又被人一腳踢開,先前的都尉模樣地人手中提著寒光四射的銀槍,殺氣騰騰地踏了進來。身邊還跟著幾個士族。明顯不是定州軍。“跟我們走!”那都尉喝道,狠狠盯著王都。
王都縮在椅子裡瑟瑟發攔。道:“我……我……你……你們是誰?可不能爛殺無辜……”
那都尉瞄了瞄他,大步過來伸手便扯住他的衣袖,用力向外一拖,將他從椅子裡拖了出來。王都發出殺豬般地嚎叫,雙手胡亂掙扎,卻無法從校尉壯碩的胳膊中掙脫。
“再吼就殺了你!”那校尉聲音冷酷而不容抗拒。
涕淚橫流的王都無助地向室內的僕從、侍姬僕望去,他們個個都噤若寒蟬,根本無一人敢作聲。甚至有的僕從用冰冷的、幸災樂禍的眼神回視著他,這讓他徹底絕望了。在士卒們半拖半拽之下,他終於被扯到了門口。
正這時,殺聲也來到這院子之前。校尉又扯著王都退回屋子,正要把門關上,那木板勾邊畫角而成的美崙美煥地牆,卻被人用身體撞出了個洞。一個穿著鎧甲的身體從破裂的洞中飛了進來,在地上滾了幾下,掙扎著坐起,正好與王都眼視互對。
王都看著這張血肉模糊的臉,覺得有點熟悉,似乎就是先前負責看守他們王處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