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可沒什麼嫡孫女,唯一一個孫輩女孩是個庶出。”
語落,四下響起一陣嬌聲燕啼。
蕭寶綏皺眉,櫻桃似的唇瓣抿了一下旋即鬆開,一個正眼未瞧她們,蹲下身子開始擦欄杆。
祖父從前常說,莫與小人爭個長短高低,若你真的去爭,你便是個輸家。
這些道理,她都記得。
“如姐姐您瞧她!充什麼小姐的款兒?也不看看現在自己是什麼身份。”
霍安如睨了她一眼:“那你又是什麼身份?張口閉口就議論起首輔家小姐的嫡庶來了。”
那宮女語塞,慌的立時閉了嘴。
蕭寶綏悶頭擦完了廊階末尾最後一塊磚,合攏手心兒往裡哈了口氣,搓了搓凍得生疼的手。她剛要把抹布放在水盆裡,就聽見了一個尖細的聲音,像是指甲劃在漆面桌子上,激的蕭寶綏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呦!這是蕭家姑娘吧?”
蕭寶綏抱著胳膊抬頭看了過去,只覺得一股寒氣像沒頭蛇一般從心底鑽了出來爬。
是太后娘娘宮裡的太監譚英,她曾遠遠見過一次,頗有些體面。
蕭寶綏緊攥著手裡又凍硬了的抹布,冰的手心生疼都沒有松。
太后宮裡的人,慣是會想法子搓磨她的。
“瞧這模樣,是蕭姑娘沒錯了。”譚英拈著笑,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蕭寶綏抿了抿唇,自知自己躲不過,只得低頭走了過去,雙膝一彎行了禮:“見過譚公公。”
“喲!”譚英伸手扶了她一把,輕輕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蕭寶綏的手腕兒,滑膩如膏脂的觸感,讓他不禁嚥了咽口水,“這身兒好皮子,比太后娘娘的胭脂膏子都滑。”
“寶綏手中汙穢,恐髒了公公的手……”蕭寶綏咬著唇,忍著胃裡的翻滾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譚英若無其事地收手,眼角的紋夾著兩分陰鷙:“說起來啊,我跟你也頗有緣分,當年你出生,宮裡的賞賜還是我送過去的呢。一晃兒姑娘就長大了,快抬頭讓我瞧瞧。”
蕭寶綏頂著頭上那道炙熱的目光,心裡惴著可也沒辦法,她心一橫,索性大大方方地抬了頭。
譚英微眯了眼睛要細瞧,可不知從哪躥出個人影兒來把蕭寶綏推搡到一邊:“憊懶東西,到這兒獻殷勤來了,廊階上那麼多活,還不滾過去?擺什麼小姐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