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莫清寒的聲音。
她神色平靜,轉過身看他:“莫委員,你來做什麼?”
葉楚已從賀洵那裡聽說,法國耶穌會想將信禮中學收入囊中,改辦教會學校。
但那天晚上,莫清寒來學堂時,她避開他,沒有和他撞見。
所以,葉楚裝作並不知情,她不想將賀洵牽扯進來。
莫清寒的視線掃過她的臉,偽裝得極好。
仍是那副不冷不淡的神情,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但這次,葉楚騙不了他。
莫清寒開口:“日後這裡會成為耶穌會學校。”
而他也會經常出入這裡,也更方便自己行事。
葉楚的笑意極為冷冽:“莫委員和法國耶穌會也有牽扯,真是厲害。”
莫清寒的手伸得極長,這回竟與耶穌會有了關係,不曉得他要借耶穌會做什麼事情。
她必須要萬分小心。
葉楚神色未變,語氣中聽不出一絲誇讚。
莫清寒語氣微冷:“比不上葉同學,你演戲的本領是越來越高了。”
周圍的氣息極為沉悶,僵在了那裡。
葉楚極擅偽裝,先前多次騙過他。想到自己被矇在鼓裡,莫清寒的眸色愈加冷了些。
他們一來一往,相互諷刺。
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冰冷的話語暗藏其中,鋒芒漸露。
空氣凝滯,似乎凍結了一樣。
早春的陽光十分溫煦,此時卻似被嚴寒覆蓋,冷意蔓延。
葉楚低頭看了眼懷錶。
她眸色微沉,她在這裡耽擱了太久。
莫清寒瞥了一眼,他認得那是陸淮的懷錶,冷笑了一聲。
葉楚抬頭,冷冷地開口:“時間不早了,莫委員何必多做停留?”
過會說不定同學們都回來了,她不想在這裡同他虛以為蛇。
話音剛落,她立即快步走了,沒有管他。
莫清寒沒有動作,仍站在那裡,神色看不分明。
他忽的開口,寂靜空氣中,響起了他陰沉的聲音:“葉同學,再見。”
反正日後見面的機會多得是,他不必急於一時。
葉楚步子一頓,然後,繼續往前走去。
她的身形纖瘦,脊背極為筆直,沒有回頭。
四下寂靜得厲害,不遠處似乎有人走了過來,隱約有聲響傳來。
莫清寒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沉沉。
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空氣中漫著沉悶的氣息,若有似無。
幾秒後,莫清寒收回了視線。
他斂下了神色。
莫清寒轉過身,徑直去了校長辦公室。
……
下午放學,回到葉公館,葉楚給陸淮打了電話。
晚飯過後沒有多久,陸淮就來了她的房間。
她將莫清寒的事情告訴了陸淮。
耶穌會為何想將信禮中學收入囊中?前世也不曾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更何況,牽線的人竟是公董局極為重要的行政委員。
莫清寒是受人委託辦事,還是另有所圖?
這些問題,他們不得不去考慮。
陸淮:“我會派人盯住法國耶穌會。”
這種教會學校在上海並不少見,但在耶穌會中,是誰和莫清寒有勾連?
只要找出這個人,一切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
葉楚又提到了罌粟,她們兩個人雖沒有攤開講明白,但已經達成了合作。
以後,她就可以藉著合作的名義,主動靠近罌粟。
至於戴衡到底是受誰指使?
陸淮和葉楚會親自找出背後的人。
既然講完了正事,是時候談談他們兩人自己的事情了。
聊了許久,深沉的夜幕已經攀上天空,厚重的窗簾拉起。
房間裡光線昏沉,僅有桌上亮著一盞小燈。
陸淮的視線掃過葉楚,發覺她只穿了兩件薄衫。
他問:“你穿得這樣少,不冷嗎?”
和冬日相比,春天已經溫暖了幾分。
但在陸淮眼中,葉楚的身體單薄纖瘦,也不曉得她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他脫下軍裝,披在葉楚的身上,衣服被拉緊,寬大的軍裝完全包裹住她的身體。
陸淮將她摟過來,兩人靠近了幾分。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