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霆斂下情緒:“莫清寒是為董鴻昌做事的。”
董鴻昌也與陸家有恩怨,他和莫清寒同樣對陸家有著恨意。
這兩人的認識,是巧合還是刻意設計?
陸淮冷笑:“莫清寒和董鴻昌的認識,必有蹊蹺。”
在背後操縱莫苓這件事的人; 心思極為險惡。
而董鴻昌在這件事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陸宗霆沉下臉:“他一直盯著上海,背地裡定會做不少手腳。”
董鴻昌是否參與了這件事,他們尚且還不知道。
但是,董鴻昌不想陸家好過,他謀劃了莫苓的事情,也是極有可能的。
陸淮:“我們要仔細調查這件事,看看董鴻昌當年是否做過什麼。”
現在已經確定,莫苓的事情是旁人設計陸家。
董鴻昌居心不良,如果這件事真是他的手筆,他們可以以此為突破點,重創董鴻昌。
陸宗霆點頭。
陸淮沉思,莫清寒並不清楚,陸宗霆不知曉莫苓的存在。
這一切,只是旁人設的局罷了。
那麼,他對陸家的仇恨,對葉家的仇恨,是否是從董鴻昌的口中得知?
而董鴻昌栽培莫清寒,是要利用莫清寒對陸家的仇恨嗎?
迷霧重重,霧氣覆蓋,真相還不得而知。
陸淮眼底極冷。
他不會讓那些人的計謀得逞。
秋風瑟瑟,微黃的樹葉悄然落地。
空氣看似平靜,卻彷彿昭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浪。
……
自從罌粟表明了她的態度後,戴士南便沒有再來上海。
臨近葉楚的婚期,葉家那邊也忙碌了起來。
況且這是少帥的大婚,整個華東地區加強了安保工作。
更不必提上海灘的治安,上海警署,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巡捕房都已經做好準備,不容許任何人作亂。
罌粟倒是清閒得很,每日僅是去公董局做些工作。
然而她所擁有的所有平靜,都彷彿是向上天偷來的片刻安寧。
初秋時分,暑氣早已散去。
帶著微黃的秋意,葉子開始落了。
這幢公寓樓中,住的人不多。住在她隔壁的一對夫妻,前陣子也回了家鄉。
罌粟下了樓,卻瞧見公寓樓前滿是碎葉子。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好幾日了。
罌粟拿著鑰匙,尚且沒有走到車前。
這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人的步子走得匆忙,彷彿在躲她似的。
罌粟喚了一聲:“十二爺。”
那個背影微微一滯,步子停了。
他轉過身來。
十二的面容平靜,望了過來。
罌粟神色淡淡,果真是他。
她看著十二,想到了那日在上海的相見。
想必當時他早已猜到了自己是誰,雖不知道他是怎麼認出來的。
十二開了口:“蘇小姐。”
他的聲線未變,和第一次見他時那樣。
乾淨、清澈。
罌粟笑了笑:“在這裡遇見你,真巧。”
她自是不信巧合,一切行為都由人的意念主導。
只不過有時候,人人都會陷進身不由已的境地。
“今日無事。”十二說,“偶然信步走到這裡罷了。”
上海不小,但足以讓他尋到她。
他思忖再三,既不想打擾到蘇小姐,又想找個機會把東西給她。
見罌粟站在那裡等著,十二朝她走了過來。
十二:“蘇小姐。”
聲線清透,但聲音卻穩重了些。
他又一次正式打了聲招呼。
罌粟瞥了一眼,看到十二手中拿了一份檔案袋。
她隨即收回了視線,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十二不再遲疑:“我和上海商業儲蓄銀行在談合作。”
他在這裡躊躇很久,只是想將這份資料給她。
“蘇小姐在管理部工作,法租界的事情一定十分清楚。”
“既然我們是朋友。”十二一邊講,一邊遞出了那個檔案,“能否幫我看看這份策劃案?”
他尋了一個完美藉口。
檔案袋整整齊齊,沒有褶皺。
罌粟愣住了。
葉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