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然等下回去肯定被爸爸發現喝酒了。雖然偶爾當了一回叛逆孩子很刺激,但在潛意識中,她其實還是不希望做壞事被父親發現。
她抬起頭,見到不遠處的那個女人。
瞳孔在一瞬間睜大,朝實猛地站了起來,甚至忘記和結城琉璃打聲招呼。
如果她八百米測驗能有現在這個成績,她過去的體育老師一定很欣慰。
只是,當她追了過去時,卻已經看不見那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朝實皺了皺眉,心臟填滿了不知名的情緒。
噗通——是身體墜入水中的聲音。
朝實其實是懂得游泳的,但在這種時候,她反而忘了這件事。
四面八方的水從鼻子裡灌了進來,嗆得她不住地咳嗽,這一咳嗽,嘴裡又進了大量的河水。朝實下意識地掙扎著,揮舞著手腳——可惜被和服束縛住了。
她勉強看見岸上那個熟悉的人——那個紫發的少年卻一點也沒有下來英雄救美的意思。
手在水裡揮了好幾下後,殘餘的理智終於回籠,朝實想起這條河很淺很淺,淺得要讓她淹死都需要哈雷彗星撞地球的那種機率。
她剛剛的舉動真丟臉……朝實真想繼續沉在水底算了。
她狼狽地爬上岸,順便將頭髮上的一些葉子拍掉。衣服上滴落的河水在地上留下了一條水跡。
做完這些事後,她抬起頭,瞪著少年,“幸村,你剛剛是不是用那河水洗腳了?”
幸村精市怔了一下,露出一個看起來很溫柔的笑容,但在此刻的朝實看來,那純粹就是幸災樂禍,“啊,抱歉,剛剛鞋底似乎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所以……不過,那水很淺,只到你腰,不會有事的。”
“……其實你就是不想喝自己的洗腳水吧。”朝實的表情難得地扭曲了一下。她突然有種將面前這個人推下河,也去嚐嚐自己洗腳水……不,是洗鞋水的衝動。
她默默催眠自己別去想那個踩到的“什麼東西”的本質。
幸村精市臉上笑容加深。其實他剛剛只是坐在河邊罷了。但是從川島的角度看來似乎讓她誤解了一些東西。
“不過,你怎麼突然掉下去了?”他轉移這個話題,決定將真相暫時瞞住。難得看到對方一臉糾結的模樣,幸村精市覺得剛剛被這兩人弄鬱悶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面對這個問題,朝實沉默了。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後面酒勁上來了,暈乎乎的,就跑去河邊吹風……結果站起身子後一個不穩掉進河裡面的吧。這實在是太丟臉了,就和她第一次做飯把雞蛋放進微波爐加熱一樣丟臉。
果然,好孩子不能喝酒。爸爸,我應該聽你話的。朝實在心底默默說道。她自我安慰道,至少河水洗掉了她身上輕微的酒味,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順便還洗去了原本的一點醉意。
四月的河水其實還是挺涼的,加上輕輕吹拂的風,朝實確確實實感覺到一股涼意,她忍不住打了個顫抖。
所以說,幸村精市其實還是比較紳士的一個人。
朝實看著自己身上的外套,決定收回將這個人踢下去喝洗鞋水的想法。
收回歸收回,有些事情還是有做的必要的。她死命地用幸村的外套蹭著自己溼透了的和服,一點也沒有注意自己的舉動在旁人眼中是多麼的怪異。直到外套上沾上了一點的水跡後,她才心滿意足地對著靜靜看著她蹂躪自己外套的幸村說道:“你外套也有洗腳水了。”
幸村精市看著黑髮少女,突然想起某句中國的古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特別是這個人還是小女子的時候。
作為一個經常被罰抄淑女守則的人來說,朝實在禮貌這塊還是做得相當到位的,就像現在這樣——“謝謝你……的衣服。”
“不用。”幸村精市很懷疑她道謝的誠意。
她想,她現在這副樣子應該就是所謂的衣裳不整吧,嗯,還是回去換下衣服好了。淑女不能以這樣的面孔出現在大眾面前。
……
於是,朝實你的國語真的應該要好好學習啊。
在走了幾步後,朝實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的手機,挫敗的情緒開始四處蔓延。直到回到家裡,她還是沒有完全從這種情緒中擺脫出來。畢竟,一部手機意味著她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的零花錢沒了。
她將身上的和服換了下來,順便洗了個澡。
做好這些事情後,她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發呆,樓下卻傳來了電話鈴聲響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