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執意要你開車。因為我知道鬼已經來了,至少已經上我的身了。我就是害怕我開車出事,想不到你也……不過,有一點,我不是想嚇你,但從這幾次發生的事情來看,好象你的情況要比我嚴重些。”
那夜我們去超市買了數不清的酒,兩人相對大醉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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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麗和媛一起回家拿行李。出乎意料的是,麗還帶了一個男人來。我痛苦得不能自已,拼命壓抑衝上去將哪個趾高氣揚的傢伙按倒在地的衝動。不料麗的一句話讓我啞口無言:“你不要那樣看著我,這是媛的新男朋友。”
這句話猶如一盆冰水傾頭而下,澆熄了我的怒火。但我知道這對磊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我回頭看看磊,他的眼神仍然鎮定自若一如既往,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他的臉色稍微蒼白了些,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媛新的男朋友大搖大擺地跟了進來,居然還在各間屋裡走來走去象參觀一樣。我緊跟著他,眼角瞟著磊,只要他給一點點示意我就會馬上一腳把這個傢伙的腰踢斷。但磊始終沒有看我,只是冷冷地叉著手,好象整個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媛新的男朋友走進臥室,看到床頭上的鏡子,忽然倒抽一口冷氣:“啊?有沒搞錯啊,你們怎麼會把鏡子掛在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掛鏡子可是邪得很啊。一般來說,”他好象想賣弄什麼,“這個位置都是掛些吉祥的東西,即使什麼也不掛也強過掛鏡子。天哪,這間屋也有一扇!
咦?還是鑲在牆上的!不得了,大凶啊!還不趕快想辦法把鏡子摘下來!”他以命令的口吻說道,但看到我眼神之後連忙換上一幅笑臉。“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他訕笑道,“我可是為你們好耶。”又不懷好意地笑道:“再不聽我的,說不定會遇見更倒黴的事哦。”
磊從後面一把拉住我揚起的拳頭,食指點著那傢伙的胸口,又向門口一比劃,說了一個字:“滾!”
一直在一旁收拾行李的媛站了起來,麗扯了她兩下,於是兩人又埋頭收拾行李。磊自回到沙發上,緊鎖眉頭,盯著牆上的鏡子,好象在思考什麼。一直到走,兩個女孩子始終沒有給我們說一句話,象避瘟神一樣離我們遠遠的。磊也坐在沙發上沒有再動一下。我注意到,自始自終,他沒有看媛一眼。
我獨自一人送兩個女孩子出門,媛瞟了我一眼,提著行李頭也不回地走了,邊走邊扔下一句:“有什麼了不起?就是看不慣那傢伙一臉萬事不驚自以為是的樣子……”
麗放下行李,回過頭來,我才猛然發現原來她的眼圈竟然是紅的。
“我……走了,”她低著頭說,“你自己保重,好好照顧自己……”
我想說點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開車當心點,”她頓了一下,續道,“這個房子,我看你們最好還是別住下去了。”
我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掛著淚珠的臉,她象忽然驚覺一樣偏頭避開,提起行李轉身離去,匆匆走了幾步,又回頭最後看了我一眼:“走了,拜拜。”
我目送著他們的汽車遠去,直到臉上的眼淚自行幹了才回屋。
磊還是坐在沙發上,好象打算永遠這樣坐下去。他會感到痛苦嗎?我心裡不禁疑問。好象那個一聲招呼不打就跟別的男人跑了的女人和他沒有半點關係。對我來說,儘管麗已離開,但和媛的絕情絕意相比,我心裡好過了很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心裡嘆道。眼光掃落,才發現茶几上的菸灰缸不知什麼時候滿了。
從那天以後我和磊兩人再也沒有去過學校。磊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大堆書,書名全是“易經”、“太極”、“八卦”之類我不大懂的名詞。每天從起床到睡覺磊就一直埋頭伏案閱讀不綴,還做了老大一本筆記。若是渴了他便喝點自來水,餓了就只吃泡麵,過著足不出戶的生活,我怎麼也看不出他有把女朋友另尋新歡的事放在心上。我也足不出戶,但我是喝酒,有時邊看電視邊喝,有時不看電視也喝。天天喝,時時喝,只除開醉
得不省人事的時候。
鼻子被撞之後染上了一個毛病,就是不能遇冷,稍微一遇丁點冷就不停地打噴嚏。不過喝酒可以解決這個毛病。這也是我不停喝酒的原因之一。
偶爾我難得有清醒的時候,磊便過來和我搭幾句,似乎想跟我討論一下什麼。但他說的大多是他那些書上的東西,我一來基本上聽不懂,二來也沒有什麼興致去鑽研。我只是一心想跟他聊麗和媛的事。兩人話題扯不到一塊去。最後,他只好苦笑著搖頭走開,任由我大醉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