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破案完全是外行人的女莊主來說,尋找真相的意義在於,讓自己和自己所深愛的人,生活在沒有謊言的現實中。卓凌想要尋 求答案,純粹為了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的結果,儘管結果會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接受,但能讓她踏實的回顧這段經歷,不存在什麼荒 謬的崇高動機,即便左庶可能也是如此。
這時,有人開啟了卓凌病房的門,推門進來的正是駿秀和薛庵仁,由於上次正是駿秀送卓凌來過這個醫院,所以對病房的方位還 不算陌生。
駿秀緩緩走到卓凌的輪椅前,如往常溫柔地將她推至能夠一覽病房每個角落的位置。
薛庵仁一進門就毫無顧忌地提著問題:“莊主,你是否發現那頓午餐的藥效讓我們足足睡了兩個晚上?”
卓凌顯然還沒有完全明白這個問題,納悶地抬頭看看駿秀,無法作答。
“警察一早詢問過你了?”薛庵仁連珠炮式的丟出問題,不管女傷者是否調整好了狀態。
卓凌點點頭,表示警察剛走不久,但她仍沒有發聲。
“他們應該和你說了,在沒有破案之前,我們必須乖乖地待在他們的視線之內,哪都去不了。”薛庵仁的口氣近乎自嘲。
“兇手不會是那個死在大門外的卜卦師吧!叫什麼來著,王什麼?”卓凌只記得她那身鮮豔的服飾。
“我的師傅決不會是兇手,我現在再次重申這一點,希望你們兩個能明確知曉。” 薛庵仁很生氣地吼道,師徒之情看來牢不可 破。
“顯然卓小姐也察覺到了警察詢問時的重點人物了。”駿秀雖然穿著病服,可畢竟是一名職業警察,說起話來有板有眼的,“目 前來看,你的師傅絕對是我們警方重點的偵辦方向,如果你想證明你師傅的清白,必須發現並找到其他的嫌疑人和其他更為有力的證 據。首先要理清人物的關係,逐一排查,才能知道全部的人為什麼會被邀請去卓小姐的山莊,而兇手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麼?而對於兇 手殘酷離奇的殺人手法,還是從兇手嘴裡說出來比較好,因為變態到髮指的惡行,不是我們常人能夠揣摩的,畢竟我們當中誰也不是 真正的刑偵人員。”
“難道你們打算介入調查?”卓凌疑問道,她提問時眼睛格外明亮。
“我要為我的師傅正名,也要證明我並非忘恩負義之人。”薛庵仁信誓旦旦的回答。
“請務必帶上我。”掘強的女人徑直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如果真的能查出殺害陳媽的兇手的話。”
駿秀摸摸自己已經幾天未洗的頭髮,手感不再那麼柔順了,用平緩而又振奮人心的語調對病房裡的另外兩人說道:“在此,我想 說謝謝你們的支援,在進行完單獨詢問後,我意外接到了一個上級秘密的指示,即是我以警方人員的身份協助左庶對此案一些並不明 朗的疑點進行追查,同時幫助左庶恢復他的記憶。”
“我可不當保姆。”薛庵仁嘟噥了一句。
“他的記憶非常重要。”駿秀嚴肅地反問道,就像在教導頑皮的孩子,“難道你忘了?就在我們都服下迷藥,行將倒地之際,他 已經破解了兇手的把戲,只是那一瞬間,聽的人和說的人都失去了知覺,而他那部分的記憶也隨之不見了。”
“我們也就是那個亂髮偵探的助手嘍?”薛庵仁的不情願全寫在了臉上,他寧死也不願屈於那個邋遢的男人之下,可為了師傅的 清白又不得不這麼做,他怏怏不樂的倚在角落裡。
“是特別行動組才對。”卓凌這才感覺到腹部的傷口,乖乖的被駿秀按在了輪椅上,而她倒對此毫無非議,畢竟能夠參與協查已 非易事。
駿秀將“塞汶山莊”血案後僅剩的幾位親身經歷者編制組隊,從而組建了一支諸葛警官對左庶所說的“驚喜”小隊。
所有人將一同踏進高掛“閒人止步”的魔術表演秀後臺,在重重機關裡理出需要和不需要的證據,揭示如魔術一樣具有欺騙性的 連環謀殺案。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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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的天空在海關大鐘敲響第六下時,才迎來第一縷晨曦,巷尾的野貓丟下孤獨的垃圾桶,不知躲到了哪個屋頂上。
太平街2號二樓的窗戶早早地開啟著,調查事務所裡的左庶一如往常觀望著眼下的城市風光,右手託著腮幫子,修長的手指尖壓 在了額頭那層紗布之上,左庶用左手並不熟練地轉動著他總是隨身攜帶的那個黑色筆記本,警醒的目光不斷遊走在窗外路人之間,互 不相干的路人如他跳躍思維中出現的一個個奇思怪想。
黑色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