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道:香堤踏春;洩洪渠道:月色江聲;幢間景點:方竹園、龍潭、小西天、五龍亭、煙雨樓、水心榭、冠雲亭、來鳳亭、初陽臺、一片雲、秀萃堂、雨心亭;小石橋:飛虹橋。
然後,我神情嚴肅地眯了眯眼,作詩一首,作為以後售樓書的扉頁用詩:
一陣藍天擦著雲朵飛過
從遠方帶來古老的訊息
另一個世界在生息,人們刀耕火種
栽花植樹祈雨祝酒且歌且哭
放花無語對斜陽
然後斜倚門框,想念將來未來的我們
想像我們之間
錯蹤複雜的愛情,禁不住相視一笑
喚聲嬌妻
你織布,我待把鋤挖夏天
種下土豆和質樸的好心情
花 過去的我們進入我們
動物的話語植物的話語水的話語
還有骨頭的話語
在我們的血管中行走就像
現代化在地鐵裡行走;就像
我們在各自的結局裡行走
影子連著影子,在熱熱鬧鬧的大地
看朝陽一升升了幾千年
就這樣把這個專案概念定位與推廣戰略給搞定了。連幹了幾個晚上,我毫無疲憊之感,反倒有一種施虐的快感。做這個方案的時候,我好像真的成了坐鎮梁山,胸懷天下的及時雨宋江。
“但是,”我對自己說,“古代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的。”
不會像現在這樣,人群熙熙,皆為房來;人群攘攘,皆為房往。絕對不會。
古人的生活多悠閒、多快活啊。
我在古代的世界裡思如潮湧,現實社會的手機卻叫了。接過電話,聽是黃瑛。
“你上次給我的資料很有價值!”她語氣興奮,“我現在還要去弄幾套房子!”
現實的手機一響,我剛才的思緒全消失了。我恢復了日常的嘴臉。我說:“黃瑛,我看你還是把房子拋了吧,趁早啊。告訴你,樓市是一定要下跌的,到時候你會死得最慘。”
“什麼?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我說你應該全拋了。我給你分析,”我說,開始靈感迸發,滔滔不絕,“從投資的角度,樓市和股市的差不多的,股市有機構和基金、大戶、散戶、遊資,樓市中呢,政府和開發商就相當於機構和基金,黃牛相當於大戶,向銀行按揭貸款的人相當於散戶,沒有房子的人就相當於場外的遊資。樓市大跌的時候,只有你們這些散戶才會死得很慘。政府不會死的,開發商有背景的也不會死,你看德隆系,政府會救他們的,他們是穿一條褲子的。黃牛也不會死,他們死盯著樓市,對形勢的變化把握得很牢,除了少數幾個蠢的,一般都會及時斬倉退出,所以,呵,只有像你這樣的散戶才會死。你這麼幾套房子,每個月還銀行貸款就要上萬,到時候房價一跌,你賣又賣不掉,貸款又付不起,徹底完蛋!房子被銀行收回,你等於血本無歸啊。你可能以為自己有幾套房子,是財婆了對吧?呵,你手中的,其實不是股票,是期貨。期貨就是沒貨裝有貨,你其實手中無貨,你的房子根本不是你的,是銀行的,明白嗎?”
我說了一大通,把黃瑛給說愣了,一言不發。
“喂!”我叫了幾聲,那邊沒有聲音。我扔了手機,周星馳式地“哈———哈”笑了起來。
31
早上起來,看看鏡中的自己,居然青面獠牙、目露兇光,我嚇了一跳。到公司時,陳靜雯給我拿來一張會議通知。臺頭是紅色的“某省天府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字樣。上面寫著:茲定於2005年3月9日下午13:30在天府集團總部會議室召開金月區月亮湖別墅專案營銷工作會議,請準時參加。9日也就是明天,我趕緊給唐娜打電話。她叫我到天堂湖的一壺茶座會面。
“方案沒有耽擱吧?能及時交嗎?”我到達時,唐娜已坐在靠窗一個位置上,見我過來,第一句就這麼問。
“在進行。”我說。其實,在鄒祥輝發火之前,方案早已完成。
“你有把握嗎?”唐娜說。
“有把握。”我說。
“真的?”“怎麼了?”
“唉,你到底能不能幫我啊?!”唐娜的眼睛突然溼了。
我大概有點理解了。我說:“我只能在策劃方面幫你,其他的,比你還不如。”
“唉,你看,我根本沒法離開老鄒。”
“……”
“其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