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倩還要留有餘地。
現在她來到審訊室,將宋洪銬在電情上:“小宋,今天你要再不說,我讓你過過電!”
宋洪此時已沒有精力開口了,甚至沒有精力做出反應。他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
侯連元在一旁說:“站長,這小王八蛋在裝死。您一電他就蹦起來了,乾脆您先讓他過過電吧!”
張倩瞪了侯連元一眼。她不是不想按電門,而是擔心宋洪已如此虛弱,再受電刑真的死了,就不好辦了。按常規嫌疑犯受刑到一定程度,必須“休養”幾天,才能再動刑審訊的。宋洪現在的情況,尤其需要“休養”。但現在的情況又不允許拖延,必須儘快有結果。因此她將電流調到最低度,然後才按下電門。
宋洪在一陣抽搐後虛脫了。
張倩走過去看了看宋洪,轉身對侯連元吩咐:“趕快叫醫官來搶救!”
侯連元答應著飛奔了出去。
張倩心急如焚地在室內轉來轉去。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奔過去拿起電話,接通了司令部,找到了她的“內線”,命令注意秦進榮的活動。因為她意識到現在實際上她是在跟秦進榮較量,必須掌握秦進榮的動態。
“他現在在幹什麼?”她在想。跳舞時他們經過了一場較量,無論他當時表現得如何鎮定,她相信對他的觸動也會是極大的。但她又認為他暫時無計可施,於是她哼哼冷笑:“也許他正像熱鍋上的螞蟻哩!”
張倩猜得不錯,秦進榮當時真是一籌莫展,處在萬分焦慮之中。
關鍵是他無法與任何人取得聯絡,更不能外出活動。
突然,他面前的電話鈴響了,把愣神中的他嚇了一大跳。他猶猶豫豫拿起聽筒,耳機裡傳來劉橫波的語聲:
“老弟,還沒睡吧——啊,我是橫波呀。”
驟然間他的心狂跳起來,以至呼吸急促,他只能屏住氣,控制著情緒。
“喂,喂,是進榮老弟吧,是不是吵醒了你?不忙,不忙,你醒醒再聊……”
他趕緊說:“啊不,不,處座,我剛才……剛才正在喝水……”
“啊,原來如此,沒嗆著吧?”
“沒有……沒有……處座有何見教?”
“是這樣的——宋洪的事有了線索……”
“啊,處座,電話裡不大方便,您能上樓來一談嗎?”
“好的,我馬上來。”
秦進榮放下電話,不禁長長舒了口氣。儘管劉橫波沒有說明“線索”的來由,但只要能跟他見面,他就可以誘導對方去識破真相,然後儘快採取行動,把宋洪救出來。
此時他的情緒沸騰,很想做點什麼,但他竭力控制自己,強迫自己坐著不動,以便平靜下來,有條理地處理這件事。
稍頃,劉橫波匆匆而來。他見面就拉著秦進榮的手,十分激動地說:“老弟,你替我講情,使我復職,又替我找了這麼個立功贖罪的機會,愚兄真不知如何感激你哩!”
秦進榮忙說:“你我同在胡先生麾下服務,理當相互關照,更何況兄弟只不過秉公直言而已,處座不當過獎的。”
劉橫波嘆息道:“若說袍澤之親,愚兄在先生麾下效命多年了,司令部八大處長,也是共事多年的,但是愚見一旦見棄於先生,就沒有一個共事者念在袍澤之情替愚兄美言的。所以老弟雖說是直言,愚兄也不能忘記老弟的情義和見義勇為的高尚品格!”
秦進榮此時急於知道“線索”,卻不能不耐著性子與對方周旋。他去倒了一杯開水遞給劉橫波。劉橫波接過水杯,放在桌上,卻掏出香菸來,那樣子是想扯扯閒篇,不急於談正事。秦進榮也不催促,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劉橫波說道:“老弟呀,我們先生是很愛護部下的,對外他能護短,也能包容一些過錯,但他最恨部下揹著他幹事。愚兄一念之差,犯了忌,若非老弟斡旋,那是不會這麼輕易饒過的。所以老弟的確幫了愚兄大忙了。老弟說得好,同在先生麾下服務,彼此應相互關照。老弟放心,今後有什麼事,愚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進榮勉強說:“處座,所謂‘路遙知馬力”,你我來日方長哩。”
劉橫波頻頻點頭:“說得好!說得好!交朋友交心,日後看吧!看吧!”
秦進榮忙將話題引向主題:叫。弟認為處座當務之急,是把先生交代的事辦好。雖然不過失蹤一個勤務兵,但是先生身邊的人,影響不好啊!”
劉橫波拍拍腦袋:“你看!你看!我這人年紀還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