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小白見過秦王殿下。”
歐平笙聽到這個名字不禁眼角一抽,而身為秦王的李不二卻是趕忙起身還禮:“原來是荀姐姐,叔父歸鄉時,我還去拜訪過一次,他現在應該還在稠州教書吧?近來身體可好?”
荀小白微笑回答:“承蒙殿下關心,家父身子骨還很健朗。”
“荀老先生也是我的啟蒙恩師,關心是應當,就是接手學監以後少有空閒,不曾有機會去見他。那往後一段時間就要勞煩荀姐姐相助小弟了。”對於「良家子」僅派出一人,李不二有些失望,但有總比沒有要好,眼下的情況他也沒得挑,“平笙師弟,那人我就先帶走了,物資已經備好,馬上就可以出發了。”
“師兄請便。”
分配好人手,三方為首之人也都懶得客套,按照先前的安排分作兩隊離開了草堂。
下山的路上,李不二的目光時不時瞥向身後的五人,往後一段時間裡自己便要朝與之夕相處,他也不想礙於自己的身份顯得過於生分,還得想點辦法拉近與幾人的關係。
當然幾人中亦有人不在乎這些,而最為活躍的自然是終於擺脫牢籠的萬千,此時跟在這位秦王殿下的屁股後面不停地發問。
“殿下,閣主先前的意思是您打算去嶺南道賑災?”
“我於王公之位食民之祿,大同黎民蒙難,自當竭盡全力相助之。”
萬千也是訕笑著拱了拱手:“秦王殿下大義,草民萬千佩服。”
“慎言,此本就是應盡之事。”
“唉,要是族中結交的官人都如您這般該多好,老頭子也不用年過花甲還為商行的事情操心了。”
李不二不解道:“萬小兄弟此話何意?”
說起這個,萬千那自帶喜感的臉也頓時耷拉了下來。
“您也知道,我家南北商行生意做這麼大,往來多少官家來談合作,但行事從未有所逾矩皆因有老爺子親自管束。而百姓最怕的就是官商勾結,陛下最怕的就是商賈亂政,要是老爺子走了只怕是大廈將傾。”
李不二沉默了,這些事情他自然也知道,只是廟堂黨爭愈發激烈,自己是既不願參與,也無能為力。
而萬千也察覺到了異樣趕忙話裡打岔:“不知殿下此番賑災,錢糧備了多少?”
“除去安排人手的雜錢,用於購糧也有萬餘兩白銀。”
“怕是少了,不過殿下放心,南北商行本就有規矩,大同逢災,族中子弟凡有親歷者皆可調遣物資,無需請示。我雖說只是個十三房的庶出,分到的配額不多,但近些年私房錢還是存了不少,若屆時殿下有難處,儘管差遣便是。”
萬千說這話理由也很簡單,雖說一同南下是為了擺脫自己父親的束縛,但他也知道自己本事的斤兩。
自己在「坎門」裡學的暗器、手法也就是躲在人後放放冷箭。
要真遇上險情,自己怕是連逃命都跑不過其他人,乾脆破財消災。自己出錢賑災,在這隊伍裡算不上主心骨,好歹也算是個副手了。
而且一萬兩白銀,用於整個嶺南道的賑災,精於術數的萬千草草心算也知道確實捉襟見肘。
“殿下放心,萬民教雖說起事作亂,起初確也是真心為民。先前多數州縣的災情在他們手中已經平息,不至於看到餓殍遍野的景象。”
對於嶺南道情形更為了解的荀小白也出言寬慰,
“但萬民教中如今生變,想來是這手下的勢力坐大,那位教主也難以管束。其中混雜謀私者作亂,乃至災情復生。這些地方我們「良家子」的情報也已寫明,殿下對於那些地方重點照顧一下即可。”
而旁聽的雲笑倒是有些意外:“萬民教之舉我也曾聽說過,初心不錯,但用的手段著實無法接受。依前輩所言,此番南下怕是還得和那些作亂的萬民教眾起衝突。”
“怕是免不了的,”荀小白淺淺笑道:“不過雲笑小兄弟,這世間不是人人都與秦王殿下一般,見著災情先想到的是散財救人,趁火打劫藉機斂財這才是大多數,萬民教起初若是手段不狠那便是除惡不盡。不信你問問你路軒師兄,往日凌雲閣的校考那次做的不是一樣的事情?”
“說起來也是朝廷律法不修、吏治不勤所致,皆是人禍罷了。”
話頭給到路軒,他說話更是一針見血,絲毫不顧及還走在前頭的這位秦王。
但親自教過他的李不二聽到路軒能說出這番話心中自是理解。
不過路軒也不願多提自己的見解,他知道這一趟的目的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