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後才向西飛身而去。
......
晚日照林,山風漸起,原本靜謐的山林中卻不安寧。
氣勁飛速流轉,在胡越的周身捲起層層落葉,刀光閃爍間橫生的林木枝丫也隨之傾倒,驚起陣陣鳥鳴。
此刻胡越在林間飛奔引起的動靜極大。
入閣不足倆月,胡越平日光是應付門中柳師傅那近乎慘無人道的修習和修煉「六合訣」就已經是渾身解數了,空餘的時間大多也是在藥廬找閻師傅調理身子,順便學一些藥理或是到其他門內觀課,根本沒有時間去專門學習一些行走江湖實用的保命手段。
況且這是在白鹿城,胡越也沒想到在這個地界還能跟人對上的時候。
但此刻不容胡越考慮太多,他能做的就是盡全力不讓對方追上。而他也清楚將全身的氣勁都用於奔跑消耗極大,哪怕林間時不時橫生的枝葉難以閃躲他也不敢停下。
可這樣的速度終究無法與有專門功法心訣的輕功相比。
此時的胡越只能同時揮舞著手中借來的斬馬刀,不斷劈斷周圍的樹木給身後的道路製造一些障礙,避免對手的暗器再次出手。
他在賭,賭對方並不打算下死手。
先不論原因如何,若要殺人,就憑能夠將銀針打入樹幹的這個力道,換做尋常暗器要取他們二人的性命估計也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情。況且用的還是不是什麼正經的暗器,看上去也只是類似針灸打穴用的銀針。
在胡越想來,對方既然不肯露面顯然是另有所圖,就單憑秦疏弦的身份來看,大概是綁架。
可在白鹿城的地界綁人,手腳就得乾淨,否則那就是綁到了人也沒機會把人帶走,所以就更別說動手殺人了。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胡越是賭對了。
那之後他要做的就是拖,拖出足夠的時間讓秦疏弦把人喊來。
密林間拉鋸奔走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胡越已然精疲力竭,速度漸漸緩了下來。要不是這些天修習《六合訣》使得他的行氣通暢,較之前更為悠久綿長,早一刻鐘他就該累趴下了。
但身後一連串驟然的破空聲,瞬間又讓胡越激出了一身冷汗,咬著牙逼著已經沒了知覺的小腿猛然發勁。
就是這一瞬讓他抓住了機會飛撲到了一棵還算壯實的樹幹後做遮擋。六道銀光如影隨形,白芒擦過胡越的衣袖,但留下的痕跡卻如刀鋒所至。
“呼~~~”
卻只聽得身後的三道悶響,而另外三根銀針結結實實地打在胡越的左肩頭,整隻左臂如同捱了一拳重錘,頓時使不上勁,沒了力氣。
胡越身子一歪,立刻拔出銀針,調息減緩體內氣勁的紊亂。
握刀的右掌心滲出絲絲熱汗,雖然是偷襲,但目前狀況已經讓胡越清楚地感受到對方正在一點點逼近。
看來已經沒有性子再和自己糾纏了。
聽到身後在迅速逼近的林葉摩擦聲,胡越額頭上緊張地直冒冷汗,他知道已經沒有可以拖延時間的機會了。
接下來,自己再露出破綻必死無疑。
胡越嚥了咽有些發甜的唾沫,儘可能地調動起自己還能夠控制的氣勁聚於刀刃之上,就像是獵物一樣哪怕在死前也得掙扎一下。
萬一還有一線生機呢?他還不想就這麼死在這裡。
可身體的本能還是欺騙不了自己,忍不住發抖的雙臂讓胡越不禁懷疑一會兒自己還能不能好好地劈出一刀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胡越也已做好了準備提刀搏命。
但緊隨而來的笑聲卻讓他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呦呵!萬民教的「青絲雪」,沒曾想居然還有這等人物造訪我們白鹿城。晚輩武易不曾發覺,若此等事蹟傳了出去,豈不是要讓江湖上的人嘲笑我們凌雲閣待客不周!”
話音剛到,便是清風一陣,淺青色的氣勁包裹住了胡越,讓他瞬間感受到一陣酥爽,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意識也漸漸迷失。
眼睛閉上前的最後一刻,看到的是同福樓的酒桌前見到的那一副輕佻嘴臉。
“前輩,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武易守在已經不省人事的胡越身旁警惕地環顧四周,而左手輕輕搭脈,確認這位師弟的情況,神色凌厲開口問道,“若是有什麼誤會都是可以說清楚的,要下手可得掂量掂量我們凌雲閣的分量。”
此時林中除了樹葉摩挲的聲音,再無其他異響。
但守著胡越,武易依舊警惕,不敢輕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