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老似乎來了興致,捏著自己的柺杖,笑道,“那我倒是有些期待了。”林舟選的禮物總是會送到人的心坎上,每次封和煦送的都是嶽老喜歡的,這回被封韻霓這麼一說,更期待了。
“林助,趕緊將禮物拿出來給嶽老瞧瞧,老人家可是很期待呢。”封韻霓滿用那滿是挑釁的笑意盯著林舟。
林舟沒有接話,封和煦的眼神卻微微一凜,他雖掛著笑意,但眼眸看向封韻霓的時候明顯冷了幾分。
封韻霓有些心虛,畢竟當著大家要求獻禮,這是相當不禮貌的事情。可是為了讓林舟出醜,即便讓人覺得她沒有教養,她也在所不惜。
“林助,你怎麼還傻站著?怕自己的挑的太耀眼,會閃瞎了大家的眼睛嗎?”封韻霓再次補充。
林舟深吸一口氣,這才鬆開封和煦的手臂,並未搭理封韻霓,而是對嶽老說,“嶽老,禮物嶽太太可能已經讓人收起來了。”
林舟又說,“這事也怪我,要是早知道封小姐想要看禮物長什麼樣,我就該先給封小姐過目之後再送過來。”
換句話說,賓客這麼多,再特地將禮物拿出來,確實有些喧賓奪主了。當眾拆禮物對送禮和收禮的人皆是不禮貌的事情,封韻霓不懂事,大家都不懂事嗎?
“林舟,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想看一樣?分明就是嶽老很期待,我才讓你拿出來的。難道你選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才需要藏著掖著。”
封韻霓的語氣不善,周圍的人大致都聽出封韻霓對林舟的針對。
早就傳言封韻霓與林舟不對付,但以前僅限於封家,如今在外面也表現的這麼白熱化倒是頭一次。
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
封和煦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剩下的一分笑意也不過是礙於今天是嶽老的壽辰。他輕斥封韻霓,“都二十多了,別像個孩子一樣。今天是嶽老的壽辰,懂事些。”
“爸爸,明明是她不對,您幹嗎說我。禮物拿出來一下又不會花多少時間,非得要跟我對著幹,有意思嗎?”
封韻霓將不懂事與倒打一耙發揮到極致,周圍雖然安靜,但大家心裡都有數,封家這位大小姐果真是無理取鬧的主。
嶽老輕咳一聲,招招手,讓悅華的董事長,也就是嶽老的大兒子過來,輕聲吩咐道,“既然小輩想看看,你就讓子惠將封董的禮物拿過來給他們瞧瞧。”
子惠就是嶽董的夫人,嶽董點頭稱是,讓人去讓嶽夫人找禮物。
這麻煩主人的事情封韻霓竟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倒是挑釁的看著林舟,好像這局她勝了。
很快,嶽夫人親自將紫檀木匣子拿過來,她小聲說,“爸,聽說您要拆禮物?這當著這麼多人拆禮物怕是不太好吧?”
嶽老有些泛白的眉毛動了一下,淺笑道,“無妨,小輩想看便看看。封董,不介意吧?”老人家笑容慈祥,並未動怒。
畢竟在商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喜怒不形於色早就練就的爐火純青。
封和煦微微點頭,“是韻霓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
嶽老親自將紫檀木開啟,拿出裡面的畫軸。人老了,動作稍微慢一些,好半晌,畫軸才開啟一半。
只一半,嶽老已是喜上眉梢,荷花淺淡卻栩栩如生,是他喜歡的。他忍不住誇讚,“林舟這丫頭,果然深得我心呀!”
封韻霓在旁邊嗤笑,期待嶽老接著往下開啟,當看到後半幅被一大片墨跡給沾染的時候,她倒是要看看嶽老是不是也會這麼開心。
送一副壞掉的吳昌碩的潑墨荷花圖,這可是一點也不吉利。
嶽董親自為嶽老拉著畫軸的上半部分,嶽老緩緩的將畫軸的另一半開啟,一整幅潑墨荷花圖展現在眾人的面前,旁邊還有吳昌碩的專屬印章。
嶽老喜笑顏開,誇讚道,“和煦,你這助理實在懂事,選的禮物我很喜歡。子惠,待會兒讓人將畫送回家,掛到我的書房。這寶貝,收藏起來可惜,得展示出來讓人欣賞才好。”
封韻霓一臉的震驚,怎麼回事?荷花圖不是已經被毀了嗎?為什麼能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壽誕上?這不可能!
林舟看到封韻霓的表情便更加篤定在背後搞破壞的是封韻霓,這孩子,腦子真的一點不像封和煦,做事不分輕重,為達目的不計後果。
封韻霓為了讓她出醜,竟沒想過如果禮物真的有問題,丟的是封家的臉,難堪的是封和煦。不管封韻霓想到何種辦法來補救這件事,都會導致嶽老對封和煦得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