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大人哭聲頓了頓,扶著潼潼媽媽的陳老師臉色有些紅。
這下子水落石出了,林思憶沒有無緣故打人,是潼潼先羞辱林思憶,林思憶氣不過才動手的。
這句話像是觸及到林思憶的某根神經,她突然哭得更大聲了,比潼潼媽媽哭得還厲害。
一邊哭一邊啜泣,“每個人都有爸爸,我也有!潼潼不能罵我是野種!”
潼潼媽媽被陳老師扶起來,林舟單腳站累了,身子有些不穩。
顧珉瑄單手抱著思憶,空出來的手扶著林舟的手臂,用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說,“站累了歇一會兒,待會兒站不住摔了。”
潼潼媽媽自知理虧,卻又不肯服氣。她捂著臉頰,支支吾吾的說,“思憶媽媽,我兒子哪句話說錯了嗎?幼稚園活動,需要爸爸的時候就你家孩子沒爸爸出現。好,即便她有爸爸吧,這樣一個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爸爸,有跟沒有有什麼…”
區別兩字還沒出口,潼潼媽媽被突如其來的水潑個正著。
“嘴巴這麼髒,我幫你洗洗!”
幾滴水濺在林舟的衣服上,林舟的眼角壓不住笑意,顧珉瑄單手抱著林思憶,還能從園長的桌面上拿起水杯潑潼潼媽媽的動作實在太酷了。
“啊!”潼潼媽媽滿臉是水,順著臉頰流到脖子上,領口處也打溼了一大片。她狼狽的在辦公室裡跺腳,“你們這群野蠻人,道歉!”
“野蠻人也強過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林舟說話總是淡淡的,可是每一句都刺的人肉痛。
潼潼媽媽毫無形象的嘶吼,“我要報警,我要抓你們進警局!”
“潼潼媽媽,提醒你一句,你身上沒傷,不夠立案標準。但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動手,不過我這人打人只會痛,一般不會有外傷。估計還是不能立案。不過,咱們不妨試試,說不定我失手,給你來個輕傷二級,到時候可以立案了。”
既然人家叫她野蠻人,她不坐實了,還真對不起人家。
潼潼媽媽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給自己老公打電話,“老姚,你給我滾過來,你老婆孩子被人給欺負了!”
林思憶看了一場大戲,叔叔和媽媽都好酷,把壞人教訓的好慘。
剛剛林舟沒來的時候潼潼媽媽可兇了,抓著她的肩膀搖她,把她的頭都搖暈了。
她抱著顧珉瑄的脖子,小腦袋搭在顧珉瑄的肩膀上,貼得更緊了些。
她沒被成年男性抱過,覺得新奇,原來被像爸爸一樣的懷抱抱著的感覺是這樣呀,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園長見勢頭越來越不對勁,他可不想自己的學校因為這些小事鬧出大問題。
他兩頭勸,“潼潼媽媽,思憶媽媽,你們真沒必要為了孩子的一些打鬧鬧的不愉快。大家心平氣和一些,都有錯,各自為各自的錯誤道個歉,這事就算了吧。”
“園長,你這稀泥和的也太爛了。”林舟將輪椅往後退了幾步,離滿臉是水的潼潼媽媽遠了一些。
她嫌棄的太明顯,氣得潼潼媽媽臉色又白了幾分。
陳老師拿紙巾給潼潼媽媽擦拭,潼潼媽媽一邊擦拭,一邊鬧,“陳老師,今天這事不給我解決清楚,我跟你們沒完!”
她那做了豔紅色美甲的手指指著林舟,“我告訴你們,我老公是做工程的,手底下多的是有力氣的兄弟,你想要打我,也看看自己有沒那命!”
說著她又給老公打了個電話,“五分鐘之內,多帶幾個兄弟過來,有人要將你老婆打成輕傷二級!”
那頭聽說有人要打他老婆,自然是不幹了,大聲說,“老婆你等著,我馬上叫人過去!”
女人的手機聲音很大,即便沒有開擴音器,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園長和陳老師見狀,開始惶惶不安,這都是什麼事兒啊。不就是兩個孩子打鬧,怎麼莫名其妙就成了群毆呢?
他也不敢報警,事情鬧大了待會兒不好向老闆交代。
他偷偷的給新老闆發訊息,“老闆,有家長到咱們園鬧事怎麼辦?要報警嗎?”
那頭很快回復,“不用,我來處理。”
金浩鬱悶死了,他老闆突發奇想買了個幼稚園,現在幼稚園遇到麻煩,他還得出面解決。他不閒好不好,為什麼boss就不能讓他不要操那麼多心呢?
園長辦公室,氣氛變得更不好。
林舟向來不是個怕事的,只是現在腿受傷了,實在不好發揮。但是讓她跟罵憶憶是野種的女人道歉,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