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劍踏水而來,一朵朵濁花在江上生而又滅。
有人於人海深處彎弓而射,箭勢宛如鬼魅般輕柔。
有人以氣御劍,劍縱橫於空,留下一條被劍氣貫穿而過的劍道。
然而。
不管來人是拔劍而來。
亦或是以氣御劍破空。
更或是彎弓恰如鬼魅。
宋青書只管向著彼岸走去。
一邊走著,一邊沉默揮動紫血軟劍。
嘩啦一聲。
紫血軟劍穿過他人的臂膀,砍下握劍的手。
咔嚓一聲。
在空中似游龍般靈巧騰飛的道劍直接粉碎。
嗡的一聲。
那在暗處執劍而射的勁弓直接斷裂,弓弦傳來一聲輕響。
原本應該還算是一處幽靜景色的大河。
在此時已然活生生得成了人間最殘酷的一處修羅之地。
不管來人多少。
在宋青書的紫血軟劍面前,也不過只是一劍的事情。
極少有人扛得住兩劍。
就算有,也是那些修為實力遠超金丹修士的元嬰強者們。
可這樣的高手,又有多少呢?
原先站在宋青書對面的五百個修道者中,現在還能站在宋青書面前的已然不足百人。
其中的元嬰強者更是所剩無幾。
大部分人在宋青書面前便是連一劍都無法扛住。
有些心志稍微薄弱一點的修士。
被宋青書輕輕一瞥,便已然倒在水,全身再也提不起哪怕一絲氣力。
宋青書看著握劍的手顫抖的修士們,嘴上帶著輕笑,提劍接著走來。
“怕了?”
宋青書的白衣已然染成了一身的血紅。
然而他卻不曾在意,任憑河水與鮮血的混合物將自己的白衣染成猩紅。
他戲謔地笑了一下,對著自己面前的修士開口道。
這是他到這大河後說的第二聲了。
第一聲是在他將那何統領釘死在自己紫血軟劍後,看著眾人說的。
第二聲便是現在了。
回覆宋青書第一聲的。
是數百修士的齊聲怒吼與無窮殺意。
而回復宋青書第二聲的。
卻是一片的死寂,甚至有人便是連呼吸都忘了喘出。
殘肢斷臂上流出的血已然將整條大河全部染得血紅。
宋青書在大河中走著,就像是在地獄紅水走行走的惡魔。
只不過。
惡魔是帶著索命的鐮刀和猙獰的狂笑。
宋青書是帶著滴血的紫血軟劍和一臉微笑……
而那些原本悍不畏死的黑鋼軍們。
如今在宋青書的緩步走來下,他們居然開始微微顫抖。
宋青書抬起劍鋒,身著黑鋼的修士便不由自主得向後走去。
宋青書露出輕笑,身著黑鋼的修士便連哭出來的慾望都有了。
“怎麼,已經怕到沒有人敢再上前來麼?”
宋青書將紫血軟劍擺下,聳了聳肩,神色有些漠然地開口道。
一時間,宋青書與這群人之間只剩下流水的嘩嘩聲。
死一般的沉默,才是此時的主題。
宋青書漆黑如夜色的眸子掃視過面前這群修士。
在他的視線即將迎上來的時候。
所有人都會提前將頭低下,保證自己的視線不會與宋青書的視線對上。
看著如此示弱的一幕。
宋青書有些失望得搖了搖頭:
“在我踏入金丹八重後,總覺得我的境界升得太快。”
“於是我很希望我能夠迎來一場死戰,一場讓我感到生死間威脅的死戰。”
“如今我有些失望。”
說道這裡。
宋青書直接將紫血軟劍重新插回自己背後劍鞘,不管劍上還有多少敵人的血肉沒有清除。
身著銀色重甲的一個元嬰強者見狀,狠狠得咬了咬牙:
“你的敵人就在你的身前,你怎麼敢收劍?”
“莫非你想找死?”
“還是說,你只是在羞辱我們而已?!”
宋青書看著這元嬰強者嘴邊流出來的血漬,看著他怒瞪的雙瞳,戲謔一笑:
“我的敵人都死了。”
“活著的而不敢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