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那幽黑的洞裡河水在悸動不安地搖晃。
水面之上飄著薄薄的新凝的冰膜。
噗通一聲,宋青書被活生生砸進了寒冷的湖水之中濺起一蓬浪花。
夏侯離看著大河冰面上的洞口,等待良久後冷哼了一聲:
“宋青書!不需要裝死了,如果你這麼容易就死了,那你早就該死了,怎麼需要等到這時候?!”
“快點出來吧!趁我現在戰意正濃,實力正處於人生巔峰!”
夏侯離的怒吼聲響徹在了冰凍水面之上,冰面上裂出了無數的細紋。
一時間,原本厚重無比的冰層都粉碎成了細微的冰粉雪花。
刷刷寒風吹來,將冰粉雪花都刮飛到了空中。
夏侯離喊完之後,四處亂飛的雪緩緩落下。
微斜日光下的大河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再也沒有雷鳴般的刀槍撞擊聲。
河面上也看不到那兩個捨生忘死搏命的身影。大河裡那些洞中傳來河水輕蕩的聲音,彷彿變得比先前還要更加寒冷。
看著平靜的河面。
夏侯離突然感覺很寒冷。
這種冷不是因為他裸露著上半身,而且寒風還不停地拍打著他的身軀。
大河之所以會被凍住。
原本就是因為被夏侯離用出的破血法群釋放的寒氣所凍。
何況如今他已經是無限接近於元嬰六重的強者。哪怕是李戰和唐巽對他同時出手,夏侯離都不會感覺到有什麼擔憂。
所以他之所以感到寒冷,更多是來自宋青書的威脅。
一隻隱藏在深夜與密林當中的孤狼。
遠遠比一隻顯露在陽光之下的猛虎更加強大於可怕。
想到這裡。
夏侯離再不亂想。
隨著一道寒風襲過,夏侯離毫不猶豫,手握鐵槍落進了湖水裡。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死寂的大河水上響起一道聲音。
這道聲音像是一扇陳舊的木門被緩緩開啟,又像是沉重的石桌被人在地面上拖動,很輕柔的一聲吱呀。
隨著這聲吱呀聲起。
平坦的大河水上出現了一道隆起。
緊接著吱呀之聲變成嚓喇的巨響。
大河水上的冰面不時拱起,然後落下。
似乎有隻無形的巨手在不停地從下方的湖水裡特命地敲擊,想要把冰面砸穿。
一指厚的冰層像傷口般被巨大的力量震至翹起,碾壓到旁邊的冰面上。
大河水面不停地翻滾,宛如發出海嘯般的聲音。
先前幽靜的數十丈河寬,驟然間變得極其恐怖,排山倒海,風暴不止!
一道黑影從冰面的裂口裡疾掠而出,然而重重地摔到雪間。
那正是剛剛在河水當中藏身的宋青書!
他身上白色的長衣先是被血濺得滿是鮮紅。
而如今卻早已溼透。
在寒冷的大河水中,宋青書似乎遇見了極為可怕的力量。
那力量撕扯著他用天蠶絲織成的白衣。
如今薄薄的白衣已經被撕扯的快要不能蔽體。
被撕扯掉衣服,而裸露的身體上滿是斑駁的無法被湖水沖掉的血色。
宋青書右手暴按水面,身形像是羽箭般暴射而起,瞬間便離大河冰面近百丈遠。
便在此時,宋青書的身後響起一道巨響。
大河水面上所剩無幾的的浮冰被直接掀起,寒冷的湖水漫上河岸。
宋青書瞟了身後那個男人的身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罵了一聲:
“該死!”
“不曾想無限接近元嬰六重的夏侯離居然已經這麼強了。”
“剛剛想在水中佈下陣法都來之不及……夏侯離,你果然很強。”
其實這場戰鬥對宋青書一開始便不公平。
因為在遇到夏侯離前,宋青書已經殺了太多人了。
他殺得手有點發麻,紫血軟劍有些輕顫。
而夏侯離卻意氣風發,以逸待勞。
而且戰至途中。
夏侯離還想通了一些什麼事,想通的這些事情讓夏侯離決定搏命以對。
於是宋青書便遇見了有生以來他所遇見的最可怕的對手。
所以在這場戰鬥中。
夏侯離其實已經佔滿了天時,地利,人和。
所有對於戰鬥有利的事情,他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