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蹙起眉頭,看著宋青書胸膛血衣的那個破洞。
他深深地看了破洞當中一眼。
可是破洞當中僅有白線一絲,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
哪怕是連一絲血漬都不曾從破洞中流露而出。
“怎麼會?”
灰衣老者注視著那個破洞許久,最後方才嘆了一口氣,頗為失落地喃喃道。
宋青書聳了聳肩,抬起手來拍了拍自己血衣上並不存在的塵埃。
而後宋青書看著灰衣老者,看著他挽弓弦時那輕抖的手掌,微微一笑:
“凝殺意聚於弓弦之上,弦似月,出弓猶雷。”
“他人射出的是一把飛箭,有跡可循,你卻是射出一寸殺意。”
“殺意不可尋覓,卻強於飛箭太多。”
“嗯……還算不錯?”
宋青書雙手背於背後,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笑意。
而後宋青書搖著頭,想著剛剛的那無箭一弓,笑著調侃道。
灰衣老者聽著宋青書的話語,一開始還不以為然,之後便是不喜,而後便有些動怒。
隨即灰衣老者陰沉著臉,弓接著抬起,弓與弦都對著宋青書的胸膛,啟唇:
“我的弓還算不錯?”
“宋青書,若是我全力出手,就算是夏侯離他都攔之不下。”
“你只不過是金丹修士,不殺你是我仁慈,難不成你真的以為自己多強?”
宋青書哈哈一笑:
“如此,可我中你一箭之後,我怎麼還屹立不倒?”
灰衣老者鷹隼般的眼瞳緊縮,咬牙,怒呵道:
“我先前手軟,不曾全力出手!”
“再說,我那不忍的一箭難道真的讓你毫髮無損?”
“宋青書,你只不過是在強撐而已。”
“還是說你以為,我會相信我的一弓連一個金丹九重修士都誅殺不了?!”
宋青書攤了攤手,臉上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既然你這麼想,那我也沒有什麼辦法。”
宋青書說完了這番話後,天地中的元氣漸漸聚集到了灰衣老者手中的弓弦之上。
灰衣老者確認自己接下來這一弓意境圓滿後,臉色恢復了寒冷:
“你沒有辦法,我有。”
“宋青書,再接我一弓如何?”
宋青書繞有興致看著灰衣老者弓上的殺意,片刻後抬頭笑道:
“若是我接住了哪又如何?”
灰衣老者臉色依舊寒冷似雪:
“刮骨去肉,悉聽尊便。”
聞言。
宋青書臉上的笑意更盛。
而後宋青書點了點頭,答應了這個條件。
灰衣老者面色平穩,嘴發出了一聲厲呵,像是翔於天地的雄鷹捕食先的警告:
“哈!”
灰衣老者的厲呵聲震盪在天際之間。
他的殺意卻比這聲厲呵聲更快到了宋青書脖頸處。
鐺!
弦驚似天穹上炸響的一道閃電。
嗡!
無形殺意似寒芒閃閃的一柄劍。
灰衣老者的弓弦急速顫慄,就像是一張白宣紙上顫抖微擺的狼毫筆。
只是狼毫筆的微擺是為了在白宣紙上刻畫出一筆筆意境飽滿的書法藝術。
而弓弦的急速顫慄卻是為了見血。
或者說,是為了見宋青書胸膛處的一抹血紅。
在灰衣老者翹首以盼的等待和期望中。
他的弓意和殺氣重重地擊打在了宋青書的胸膛上。
噗的一聲悶響。
宋青書血衣之上濺起點點塵灰。
剛剛胸口的白線上依舊沒有血漬流出,只是那道白線變得更加深刻。
似要見血肉,卻永遠差了一點。
灰衣老者看到這裡,他的信念都有坍塌的傾向。
他剛剛出手的兩弓,都是他意境飽滿之作。
可是一弓僅僅只是破衣。
另一弓只是讓宋青書的胸口白線更顯。
如此的現況,讓他怎麼接受?
“啊啊啊!不可能!”
灰衣老者沉默了片刻,而後他猛得拉弓。
弓弦中的殺意不斷凝聚,不斷射出!
灰衣老者在一息之間便挽了近千弓。
瞬息間撥絃千次,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