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恭敬道,“您身體尚未恢復,還是回馬車休息片刻吧!”
老道聞言冷笑,“你們懂什麼!那妖女手段了得,我若不在場看著,你們就得死!”
說到此處,他狠狠瞪了眼不遠處正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我那師兄自己怕死,竟只派了你們這些小輩來。若如此次不能如當年霧山一樣順利,你我便是死無葬身之地,他也跑不了!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想明哲保身!”
他呸了一聲,“早知道就讓他來做引子了!”
說罷,他掐指算了算,“半炷香後,發信煙。”
半炷香後?
撐在樹上的柳江白不由得看向徐盈,半炷香後就要用陣法清除掉徐盈嗎?
像霧山之變那樣嗎?
手指不禁抓緊樹枝,柳江白眸中含著冷意,輕巧掩下身形而去。
嘭——
含著內力的一拳衝翻人影,不待對方起身,徐盈詭異地閃現在木延身後,手肘直抵她背脊狠狠撞去。
咔嚓。
骨頭碎裂。
木延引以為傲的硬功在徐盈面前不堪一擊,徐盈的身影捉摸不透,有時又貼著她的身體出招,每每砸在身上的拳頭只能抗下。
硬功靠摔打而起,木延自認她多年所練功法如今已經到了巔峰,卻不曾想忘了靜山派那個人知道她的弱點,專門創了一套攻克她硬功的身法!
想到此處,木延心中更是煩躁!
那個人!
那個言而無信的江嬋!
她咬牙握拳,狠狠向後砸去,再一次落空。
一記陰冷的勁風直衝後頸,木延本能彎腰要避開,面門卻猝不及防被撞了一記。
“你到底要如何!”木延接連捱了好幾次拳頭,多數是衝著自己臉來的,恨聲道,“這張臉便這麼招你不悅?”
她四下看去,尋不到徐盈的身影,卻知道她就在附近。
烏雲沉沉墜著,悶雷隱隱。
徐盈果真出現在她面前,這回手裡握著羅雀,平靜地看著木延,“木門主既然不肯卸去這張面容,我只能幫你了。”
木延微微眯了下眼睛,“你不想知道我與你師父江嬋有何恩怨嗎?”
徐盈平靜道:“黃泉下,你自己去與她說吧,我聽著煩。”
她扯了扯羅雀線,腳步稍稍後錯,似乎下一刻就會割開那張臉。
木延見她如此決絕,想到自己來此的任務,不由嘆了嘆,“你可真固執!”
話音一落,兩道人影再次糾纏上去。
這次交手和之前不一樣了,木延不再躲避,羅雀切下她臂膀的同時,她也毫不在意般迅速反擊。
但她畢竟是個人,不是用毒喂出來的傀儡。
羅雀只用了三次便將木延從屋頂上掀下來。
徐盈蹙眉,甩了甩手上的血水,有木延的,也有她自己的。
“你當真不想知道我和江嬋的關係嗎?”木延翻了個身,仰面躺在泥水中,望著隱隱要劈下來的閃電,咳嗽一聲繼續說,“我與她師出同門。”
話音一落,木延便覺一道冷冷的眼刀刮來,她含笑道:“你方才那道‘凌提身法’,是她專門用來克我的硬功的。她教了你這個,卻不曾說是為何要教嗎?”
徐盈一怔,她以為江嬋教的都是靜山派防身的東西,便痛快學了。
那時江嬋帶她的第一天,只說了一句話。
“我教的雜,你看著學。”
徐盈那時還要扮著囂張跋扈大小姐堪堪逃離被拐的人設,忙不迭點頭。
後來因前世過慣了生死逃亡的日子,江嬋喂招時,徐盈下意識就會下狠手。江嬋只覺這孩子有天分,就是殺氣過重,教了些心法慢慢將她改了過來,才將靜山派所學皆傳給了她。
“她為何會教你,你也不知?”木延見她神色,繼續發問。
“徐家與她的交情不過是唬人的。”
木延先否了她的答案,“無論徐家找什麼藉口請她下山教你,江嬋都會答應,因為她就是為了你這個天變者才下山的。”
轟隆——
驚雷終於炸響,泛起的白色閃電遠遠蜿蜒,將徐盈臉上的神情襯得駭人。
“你以為徐家將你瞞得很好,實則不然。早在十六年前,徐信抱著你躲進鳳曲城時,你便在我們眼中了。不止是李氏在找你,當年霧山上將所有道士殺盡下來的那個人,他也在找你。”
霧山上殺下來的那個人,徐信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