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蛟所乘的馬車一路向前,暢通無阻的進了都城。
或許是因為這輛馬車代表的地位不凡,進城之時士兵也不敢排查,在城中更是暢通無阻,行人和其餘車馬盡皆避讓。
然而在快要靠近國師府的時候卻被人盯上了,盯上的人是邑國丞相之子,李演。
李演是邑國丞相的大公子,他面容儒雅但不失銳氣,穿著白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瑾花的鑲邊,手持象牙摺扇。
旁邊還站著一個身穿藍色道袍,背一把木劍,面容普通的年輕道人,身後跟著一眾簇擁著他的小廝。
“道兄可看見了那輛馬車?”李演站在路邊淡淡的與旁邊的道人說道。
此刻路上人來車往,在前行的馬車其實不止一輛,但道人卻是明白李演所說的馬車是哪一輛。
他輕輕頷首,意有所指的說道:“大公子,那可是來自國師府的馬車。”
“我自然知曉,若不是坐著當朝國師的座駕,這些妖魔邪魅敢這麼光明正大的進城。”李演冷笑一聲。
在邑國,狐妖不被叫做妖,而被叫做仙,狐仙。
這是很多邑國的平民百姓都知道的事,但有一件事卻是隻有邑國的高層才知道,那就是邑國的國師塗真人其實就是狐妖。
國師平時雖然戴著人皮示人,但數百年過去,國師是妖的事實其實早已被高層所知。
然而邑國皇室與狐妖休慼與共,背後又有來自古時的淵源,高層對此也都只能心照不宣。
但心照不宣卻並不意味著這些高層暗地裡就沒有意見,特別是在如今邑國國力漸漸強盛,世家大族勢力都逐漸增強的情況下。
一些利益集團為了獲取更大的利益,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把國師一系踢出局。
“道兄,我們去見見這位國師府上的來客。”
李演心思轉動,很快就有了定計。
藍袍道人沒有出言,算是預設了李演的話,一行人走上前,就這樣直挺挺的攔在了大路中間,擋住了那輛馬車的去路。
馬車當前的軍伍皺了皺眉,但他是識得眼前這人的,只得讓身後的馬車停了下來。
“公子,這可是國師府的馬車,裡面坐著的是國師請來的貴客。”軍伍不悲不昂的說道。
“本公子當然知道這是國師府的馬車,只是好奇是什麼樣的貴客讓國師府親自派人去迎接,想要見一見這位貴客罷了。”
李演負手揚眉,話雖說的客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周圍的民眾見有熱鬧看,紛紛湊上前來議論紛紛。
“恐怕要讓李公子失望了,車上這位貴客並不見外人。”帶頭軍士淡淡的回答。
“怎麼,是我的身份不夠資格不成?”李演眉頭一挑,臉上微微帶上些慍怒。
“你可認清了,在你眼前這位是相國家的大公子,莫要不識好歹。”
“對,莫要不識好歹。”
見自家主子生氣,旁邊的小廝紛紛叫囂起來。
護送馬車的軍伍見此全都面色肅穆,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場面一時劍拔弩張,周圍旁觀的行人怕受波及,也連忙倒退了開來。
“蟠山君,外面的情況好像不對,我們怎麼辦啊。”塗依依聽到外面的聲音心中焦慮,身體縮成了一團。
她只是一隻修為不高的小狐狸而已,雖說剛才對人間的繁華很是羨慕和嚮往,但也知道自己一旦在人群中暴露,危險性極大。
虎蛟卻表現的很平靜,他輕輕的撫摸著塗依依抖個不停的身體,既不言語,也沒有過多的動作。
“李公子,在下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帶頭的軍伍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就騎著大馬從眾多小廝的中間插過,身後的馬車和軍伍緊隨其後。
剛才叫囂厲害的小廝也不敢阻攔,反而自動讓開道來,這些小廝也就耍耍嘴皮,真讓他們如何,自家主子沒發話,他們是不敢做什麼的。
李演陰沉著臉,任由馬車就這樣擦著他的身子從旁邊走過。
馬車將要離開時,面對著就在眼前的車簾,李演眼神一眯,伸出手來就要去掀開上面的車簾。
嗒!
一隻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制止住他的動作,讓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馬車離去。
“道兄,你剛才為什麼要攔我。”李演有些陰沉的轉過頭來,方才將手放在他肩膀上的正是一直站在他旁邊的藍袍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