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上了杭州的街道之後,柱這才發現,城內的橋,真多。
而且,杭州老街道上的巷、裡和弄,特別多。比如說,葵巷、八叉弄、大慶裡等等。
柱在漫步於杭州街頭,逛了一大圈後,覺得不過如此。
京城裡,主要特點是皇宮大,王府多,看紅柱銅釘的門臉,代表了權勢的威嚴。
杭州城裡,小橋流水,大多數是民居。青磚灰瓦連成了片,整體看上去,灰濛濛的一片,沒有太多的特色。
不過,柱卻偶然發現了“張小泉”剪刀鋪子,不由自主的想進去瞅瞅了。
被夥計迎進鋪子之後,柱隨手拿起一把剪刀,定神一看,卻見張小泉的印記之下,赫然有“近記”二字。
嗯哼,誰說商人不聰明瞭?
早在康熙年間,人家張小泉剪刀,就知道商標了。
柱其實挺喜歡吃火腿的,只可惜,街上的火腿雖多,卻無老字號的萬隆火腿。
嗨,這才康熙五十八年呢,萬隆火腿尚未面世。
周荃擔心柱走累了,便建議去茶樓裡歇歇腳。
柱自然是欣然同意。
兩個人在茶樓裡歇了半個時辰,喝了幾盞茶,又用了幾樣點心。
填飽了肚子之後,柱領著周荃接著逛街。
途中,經過一家字畫鋪子的時候,柱停下了腳步。
原因其實很簡單,字畫鋪子的名字,柱不僅知道,而且還很熟悉。
浣花齋,始創於1637年(崇禎十年),慣以古畫、古籍修繕,拓裱、裝幀及宣紙加工、文房四寶等為傳統手工技藝。
以前,柱駐京的時候,經常去逛琉璃廠。從榮寶齋,槐蔭山房等名店內,很有針對性的購買一些古玩字畫。
至於,古玩字畫的用途,佛曰:不可說也。
巧合的緣故,柱認識了從杭州來的裱畫師傅。熟了之後,才知道,那師傅祖傳下來的浣花齋的修繕絕活。
“瞧瞧去?”
柱用摺扇指著浣花齋的牌匾,笑問周荃。
周荃微微一笑,說:“東翁,咱們出門逛街,圖的就是個隨心所欲啊!”
於是,柱和周荃二人,就進了浣花齋。
柱雖然是狀元郎出身,骨子裡,卻不是正經的國學文化人。
首先,國學文化人喜歡的詩詞歌賦和琴棋書畫,柱竟無一樣精通。
沒辦法,柱的國學底蘊太淺。
他能夠考上狀元,也是完全按照做題家的搞法,刷題刷出來的。
周荃就不同了。
他雖然受父親之牽連,被革除了功名。可是,周家世代為官,家境異常之殷實,培養興趣的銀子,著實不老少。
進門之後,柱只是閒逛,卻沒購物的興趣。
周荃看中了一副好畫,便興致勃勃的和掌櫃的講古。
“這幅《晴巒蕭寺圖》勾勒的是冬日山谷中的景象,其間峰巒疊嶂,瀑布飛瀉而下,枯木寒林、寺塔樓閣交相掩映,山石雄渾而秀美,顯出自然山水的靈秀之氣和雄偉氣象……”周荃一路滔滔不絕的出了點評。
浣花齋的大掌櫃,頻頻點頭,挑起大拇指,連聲稱讚周荃,“先生您,真的是好眼力吶!”
柱不禁微微一笑,論及鑑賞古玩的眼力,周荃已經稱得上當代大師了。
因為,隆府裡的全部古董和字畫,包括宮裡賞下來的好寶貝,周荃都仔細的把玩過了。
古玩這個行當,比拼的就是國學功力、行業潛規則和見多識廣。
玩古董的人,十個有九個都在耍詐,稍微有個閃失,就要吃悶虧,栽跟頭。
周荃丟了功名之後,柱絲毫也沒有虧待他,每年給的束脩足有三千兩之多。
一口氣買了好幾樣古玩和字畫後,周荃笑著對柱開玩笑說:“東翁,來年只怕是又要漲束脩了呀!”
柱瞥了眼豎起耳朵聽壁角的大掌櫃,便仰起下巴,笑道:“最近有些不湊手,來年啊,先漲三成,可好?”
周荃知道柱的家底子異常之雄厚,隨即拱手笑道:“多謝東翁體貼,學生想辦法儉省一些便是。”
就在店裡的二掌櫃包古玩之時,從門外忽然進來了一個異常俊俏的粉裙丫頭。
那粉裙丫頭,不僅長得俊,穿著打扮也十分出挑,一看就知道,必是大戶人家的婢女。
“葉掌櫃,我家太太預訂的那些玩意兒,可曾備妥?”
粉裙丫頭的聲音,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