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漢臣們的禮制,大臣丁父憂,清心寡慾的守孝時間為,三九二十七個月,統稱守制三年。
佟國維是柱嫡親的祖父,他如果不是承重孫,只須守制一年,而不是三年。
既然老皇帝給了隆科多奪情留任的待遇,老佟家哪怕是做個樣子,也總不至於沒個守制的表率吧?
所以,柱替父守孝三年,也就成了定局。
旨意下達之後,一直吃癟的老九和老十,彈冠相慶。
老十喜笑顏開的說:“八哥,柱那個狗東西,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下好了,這狗東西失了寵,而汗阿瑪又一天比一天老,天佑我等啊。”
以前,老十固然不喜歡讀書,卻也不至於如此的不孝,居然話裡藏刀的暗示康麻子活不長。
不過,皇權之爭,老十隻要參與了,就再無任何退路可言。
敗者為寇,甚至是死無葬身之地,怨不得任何人。
在至高無上的皇權誘惑之下,康麻子才十四歲的時候,就利用了鰲拜的疏忽大意,一舉將其擒下了。
客觀的說,若無鰲拜的忠誠,順治壓根就無法登上皇位。
而且,鰲拜並無謀逆之心,只是有些貪戀大權獨攬的滋味罷了。
老八搖了搖頭,說:“汗阿瑪的身子骨,確實不行了。據宮裡傳出來的訊息,中風的右手,又不能動了。不過,我就怕柱越是乖順,汗阿瑪將來會託孤於他。”
老九眼珠子一轉,陰狠的說:“不如找機會做了柱?”
老八皺緊眉頭,深深的看了眼老九,提醒說:“你別忘了,隆科多還是九門提督。”
老九陰陰的一笑,說:“八哥,隆科多的小辮子,一抓一大把。不如,由小弟出面,找一批言官,狠狠的彈劾他下臺?”
“是啊,八哥。隆科多這些年,可沒少撈啊。”
老十立即來勁了,興奮的說,“只要整倒了佟家父子,換上咱們的人,嘿嘿……”
老八確實確實有些心動了,但他畢竟栽過大跟頭,也反省了很久。
“我倒認為,與其參劾隆科多,不如徹底的推倒了柱。”
老八沉吟片刻,忽然問老九,“孫承運在姬院裡吃花酒的事兒,有鐵證麼?”
“八哥,那還用問麼?當時,有好多人都看見了。”
老九當即明白了老八的心思,圍孫攻,方為上上之策也。
在這四九城裡,但凡有個一官半職的人,都知道一個鐵的事實:孫承運是柱的鐵桿兄弟。
若是孫承運倒了臺,柱的聲勢必將大減,這就為徹底的攻倒柱,打下了良好的局面。
八爺黨的門下,人才濟濟,幹什麼的都有。
老八發了話之後,老九便暗中安排人,上了彈劾的摺子,參奏孫承運吃花酒一事。
因是明折彈劾的緣故,孫承運第一時間就得知了訊息,趕緊跑來找柱商量對策。
孫承運到的時候,柱正和周荃下圍棋。
聽孫承運說了事兒之後,柱微微一笑,說:“眼看著我下了臺,有人坐不住了呀。”
“可不是嘛。你沒守制前,誰敢彈劾我呀?”
孫承運見柱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不由笑了,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柱點點頭,這麼多年下來,孫承運替他當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白手套了。
外面一直有個傳言,不離孫,孫不離,實為一體。
孫承運說的一點沒錯,柱掌權的時候,就算是老八他們,也要避其鋒芒,以免吃了大虧。
現在,老皇帝對隆科多和柱的區別對待,顯然讓人家看出了破綻。
俗話說的好,蒼蠅不盯無縫的蛋。
既然柱有了失寵的跡象,老八他們難免要試探一下嘛。
柱見孫承運不怎麼擔心的樣子,不由問他:“你不怕受了我的牽連?”
孫承運嘿嘿一笑,說:“怕個啥呀?凡事有你頂著呢。再說了,我當了十幾年的崇文門監督,只看見大把大把的銀子從手裡過,卻不敢撈,心裡也怪癢的。”
柱不禁啞然一笑,這麼多年下來,孫承運早就看明白了。
只要柱安好,孫承運還需要發愁前途麼?
若是柱徹底倒了臺,孫承運能有好果子吃麼?
“你附耳過來。”
柱招手把孫承運叫到身旁,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咱們養的那一批科道言官,一直只花錢,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