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之後,眾侍衛們簇擁著柱的馬車,浩浩蕩蕩的直奔土地廟斜街而去。誫
土地廟斜街,位於外城的菜市口和廣安門之間。
大隊人馬從廣安門進城的時候,廣安門的八旗城門領,認識柱的馬車,趕緊在道旁扎千行禮,朗聲道:“驃下赫林,請玔帥大安。”
車廂裡的柱,聽見驃下和玔帥的稱呼,就知道是老部下了,便吩咐停了車。
這年頭的官場上,稱呼問題,絕非小事,也基本上可以看出親疏遠近。
若是喚帥,大多數情況下,關係就比較遠了。
柱,字玔卿,有膽子喚他玔帥之人,必是關係親近的老部下。
相同的例子,不勝列舉。誫
比如說,張之洞,字香濤,老部下們都親熱的喚其為:香帥。
柱撩起車簾,笑望著赫林,輕聲罵道:“老赫啊,切莫再次貪杯誤事哦。”
聽見老赫的稱呼,赫林心裡樂開了花,彷彿哈巴狗一般,搖頭擺尾的說:“請玔帥放心,驃下雖然好酒,再不敢因酒誤事了。”
柱不由微微一笑,赫林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老部下,除了好酒,倒也沒啥毛病。
人比人,氣死人!
往日裡,即使是侍衛們回城,至少也要亮出腰牌,才能順利通行。
現在好嘛,看門的八旗城門領,只是看了柱的馬車,就徑直矮了半截身子,這是何等的威勢?誫
進了廣安門之後,騎在馬上的塞勒,隔著車窗,小聲對柱說:“等會都聽你的吩咐。”
柱心裡有數,塞勒這麼說,其實是想讓他負責擺平步軍衙門的官兵。
京城,可不比外省。
在這四九城的大街上,只要人群聚集的有點多,就必然會驚動步軍衙門和順天府。
說白了,步軍衙門的大牢裡,幾乎天天都有囚犯暴斃的慘事,卻對隆科多的官運,沒有任何妨礙。
然而,若是街上鬧出亂子,隆科多沒有及時的派兵彈壓,那就要吃御史們的彈章了。
快到地方的時候,塞勒哈著腰說:“以您的身份,應該對陣阿齊圖才是。”
誫
柱那可是地道的明白人,塞勒的意思是,牛貝勒交給他來收拾了,柱負責擺平阿齊圖。
於是,柱被請上了附近的茶樓,塞勒則領著大家去搶人了。
“牛泰,別傻站著了,坐下,陪我喝杯茶。”
柱笑眯眯的招呼牛泰。
牛泰低著頭,小聲說:“請主子恕罪,奴才絕不敢和主子共坐一桌。”
柱把眼一瞪,喝道:“叫你坐,你便坐,廢什麼話啊?”
“嗻。”
牛泰撐不住了,只得欠身坐下,打橫相陪。
柱抄起一把西瓜子,一邊磕,一邊逗牛泰,“你們家,是你做主啊,還是寒霜做主啊?”
誫
牛泰垂著頭,小聲說:“回主子,小事我做主,大事她做主。”
“喲,何為小事?何為大事?”
柱立時來了興趣,含笑追問牛泰。
牛泰反手摸了摸腦袋,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回主子,在我們家裡,護院們的事兒,都是小事,歸奴才我管。”
柱一聽就懂,敢情,牛泰竟然是個妻管嚴。
“哦,既是這樣,那你有多少私房銀啊?”
柱的八卦之心,陡然爆了棚。牛泰的腦袋幾乎挨著桌面了,悶悶的說:“奴才沒本事,只藏了十幾兩喝酒錢。”
柱不禁啞然一笑,堂堂正三品的新軍參領,兜裡竟然只有十幾兩銀子,說出去誰信吶?誫
不過,牛泰從來沒有騙過柱,柱自然信得過他。
“唉,寒霜也太欺負人了,她攏了那麼多銀子,莫非是偷偷的貼補了孃家?”
柱故意逗牛泰。
誰曾想,牛泰卻憨憨的說:“不瞞主子您說,寒霜貼補孃家的銀子,都是讓奴才親自送過去的。”
柱瞬間秒懂了,寒霜這丫頭,別看長相只是中等偏上而已,真有大智慧吶!
這年頭,女人擔心吵架,或是落下埋怨,貼補孃家的時候,往往都是偷偷摸摸的進行。
寒霜卻反其道而行,光明正大的讓丈夫拿著銀子,送去孃家。
這麼一來,不僅寒霜的孃家得了實惠,牛泰也不會胡亂的猜疑,可謂是一舉兩得啊!誫
見柱不再亂開玩笑了,牛泰便把新軍裡的種種動態,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