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世驃十分嘴碎,明明是分析朱一貴的起義形勢,卻硬是扯上了鄭成功和施家的恩怨。
柱只是含笑傾聽,卻絕不插話。
鄭成功和施琅的恩怨,早就是過去式了。
不過,施世驃說的一段秘辛,倒是勾起了柱的興趣。
想當年,柱讀《鹿鼎記》的時候,簡直是如痴如醉,茶飯不思。
偏偏,施世驃提及了諸多熟悉的人名,柱立時來了精神。
康熙二十年,鄭經病危時,授鄭克臧監國劍印。
然而,鄭經去世後,鄭克塽的岳父馮錫範夥同劉國軒,先下手為強,以國太董氏的名義,幹掉了鄭克臧,並擁立鄭克塽為延平郡王。
據施世驃所言,鄭克藏的落敗,主要是其岳父陳永華於一年前病死了,從而失去了最大的助力。
咳,陳永華,這不是天地會的總舵主,韋公小寶的師傅麼?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外加越女劍,柱皆通讀焉。
柱淺淺的一笑,查良鏞的先祖查升,正是查嗣庭的堂兄。
查嗣庭,和柱雖有半師之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居然主動投入了隆科多的門下。
反觀柱的啟蒙恩師湯炳,自從拜入了柱的門下之後,短短的十餘年間,扶搖直上,已經官至禮部漢尚書矣。
柱正和施世驃茶敘,忽聽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大帥,大帥,不好了,歐陽總鎮輕敵冒進,中了埋伏……首級被賊軍砍了去……”一名血人般的綠營軍官,撲倒在了柱的腳前,嗓音嘶啞的哭訴了臺灣鎮綠營兵全軍覆沒的噩耗。
臺灣鎮的現任總兵,名叫歐陽凱,福建漳浦人,原為江南蘇松鎮總兵。
“呀,鹿耳門完了,臺灣危矣。”
施世驃聞訊後,大驚失色,脫口而出。
柱不是福建人,自然不清楚鹿耳門的厲害。
客觀的說,柱只知道,鄭成功趁滿潮之時,悄悄的摸進了鹿耳門航道,偷襲得手,並順利的收復了臺灣島。
施世驃是老福建了,他見柱面露不解之色,便嘆息著解釋說:“不瞞中堂您說,水師欲入臺灣,別無他途,必走鹿耳門。”
柱點點頭,鼓勵施世驃繼續說下去。
施世驃得了鼓勵,說得更賣力了。
這一聊,就是一個多時辰。
柱留施世驃用了膳,才放他離開了督署。
平臺的兵力,其實是足夠的。
別的且不說了,單單是柱從京城帶來的精兵,就足有六千多人。
這六千多人,可不是傳統的綠營兵,而是久經近代化訓練的近代新式軍隊。
不客氣的說,只要這六千人登了島,就意味著,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了。
據施世驃所言,由於航道淤積的緣故,只能從鹿耳門登島,別無他法。
柱自然是心中有數的,這個時代的大清,受限於航海測繪技術的低下,大家顯然忽略了一個事實。….早在明末時期,西班牙殖民者,就佔領過島內北部的基隆。
臺灣的殖民史,西班牙人主要在臺灣北部活動,而荷蘭人重點經營臺南地區。
柱其實早有準備了,已是康熙末年,他手頭掌握的六千精兵,彌足珍貴,不容有失。
所以,照柱的想法,自然是施世驃率領福建水師打頭陣,柱則帶著六千精兵,乘坐洋船壓陣。
至於,洋船過大,擔心航道擱淺的問題,柱也已經想到了好辦法。
就在洋船的後頭,拖拽十幾艘小船即可。
實際上,柱還有更快的拿下臺灣的辦法。
在這個時代,洋人的商船上,其實都藏有火炮和火槍。
只要時機成熟了,這些洋商們完全不介意扮演海盜的角色,肆無忌憚的搶劫一票。
但是,洋船上的火炮只要一響,肯定會驚動老皇帝。
智者所不取也。
接下來的幾天內,柱陸續接見了福建陸路提督侯勝,及水陸兩師的總兵們。
歸納起來,大家的意見,高度一致,就是要走鹿耳門航道,打進南臺灣。
既然他們這麼樂意當炮灰,柱自然是毫不介意的利用一把了。
為帶兵的老帥,柱心裡明白的很,侯勝想搶功。
不過,侯勝的兵馬雖多,若想渡過海峽,就必須依賴施世驃的水師配合。
身為閩浙總督,不管是侯勝打贏了,還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