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回府,秀雲帶著下人們,好一通忙活。
等收拾停當了,柱換了身衣衫,坐在炕上喝茶。
秀雲見柱沒有動地方的意思,就試探著問他:“爺,老太爺和老太太那邊……”
柱聽出秀雲的意思,她是擔心李四兒有看法。
“無妨事的。”
柱擺了擺手,笑眯眯的說,“我從南邊帶回來的稀罕物件,足夠老太爺和老太太歡喜一陣子的了。”
秀雲秒懂了,只要貴重的禮物先到,隆科多和李四兒這兩個財迷,肯定沒意見。
“請阿瑪大安。”
柱的兒子們,排成一長溜,畢恭畢敬的跪下請安。
“罷了。”
柱深深的看了眼長子小軒,唉,這小子長得可真快啊,眨個眼的工夫,已經十三歲了。
旗下人家,男子十三歲,已經可以說親了。
但是,小軒的婚事,不管是隆科多,還是柱都無法做主,必須老皇帝下旨賜婚。
沒辦法,誰叫小軒既是柱的嫡長子,又是三等伯呢?
先帝順治在位的時候,並未約束旗下豪門之間的聯姻。
等老皇帝坐穩了龍椅之後,就開始出妖蛾子了。
老皇帝多次明發上諭,在旗的爵顯之家,無旨不得擅自婚配。
說白了,老皇帝是擔心,旗下豪門大戶之間,形成盤根錯節,尾大不掉的局面。
老皇帝的精力畢竟有限,他指婚的物件,也是民爵的伯爵以上,以及宗室王公。
孩子們站成了一排,都很老實。
但是,小軒景的膽子卻很大,他仗著年紀小,竟敢湊到柱的跟前,笑嘻嘻的張開雙臂說:“阿瑪抱。”
小軒像娘,小軒景肖父,柱望著眉眼酷似自己的小軒景,不由哈哈一笑,抬臂將他抱到了腿上。
“六阿哥……”秀雲看不過去了,圓睜杏目,怒瞪著小軒景。
有柱撐腰,小軒景並不怕秀雲,他把小腦袋埋進了柱的肩後,故意不看秀雲。
“你……”秀雲被噎得不輕,母威大盛,霍地站起了身子。
柱趕緊打圓場,陪著笑臉說:“我一大早就進了暢春園,肚子餓了,勞煩娘子去廚下看看,有什麼吃食?”
“哼,你就慣著他們吧。”
秀雲不可能當著兒子們的面,下柱的面子,索性轉身出去了。
柱畢竟是現代人的靈魂,他對孩子們,不僅不端著父親的架子,更是甚少打罵他們。
結果,秀雲是嚴母,柱倒成了慈父。
在佟家三房裡,柱共有七子。除了,軒和軒景是嫡子之外,其餘的五個兒子,皆為庶子。
其中,生於康熙五十六年的小秋珏,年僅三歲,排行最末的七阿哥,其生母便是柱從江南搶來的劉太清。
小秋珏想學軒景的樣兒,又不敢主動湊過來,猶猶豫豫的小模樣,實在很可憐。
柱招了招手,把小秋珏喚到身邊,抱他坐到了右腿上。
嬉鬧了一番,依次問過功課之後,柱領著秀雲和孩子們,去拜見隆科多和李四兒。
晨昏定省,乃是人倫大道也,不可稍有閃失。
李四兒見了柱,兩眼放光,裂嘴笑道:“好兒子,你這次去閩浙的收穫不小啊。”
柱心裡有數,他帶回來的東西,雖然不多,卻樣樣都是少見的珍稀之物,很容易討得李四兒的歡心。
李四兒就兩個兒子,還都是親的,她收集的寶貝再多,最後還不是要給柱和八十九瓜分了?
不過是代管罷了,但是,李四兒得了寶貝,心裡就是高興。
隆科多固然貪財,卻更是個官迷。
早年落魄的經歷,告訴了隆科多一個真理,必須有權,才可能舒舒服服的撈大錢。
“老二,你這次又立下了大軍功,不知道皇上會如何賞你?”
隆科多張嘴就問柱的仕途前景。
畢竟是男人嘛,格外關心兒子的前程,在所難免。
屋裡的人,除了父母兄弟,就是妻兒,全是骨肉至親,本該實話實說。
但是,柱出於謹慎考慮,卻說:“回阿瑪的話,兒子以為,爵位上很可能再進一步,具體的官職嘛,就不好說了。”
隆科多凝神想了想,忽然嘆息道:“你若回了步軍衙門,老夫只怕是又要離京了呀。”
這也就是親兒子了,沒辦法的事。
隨便換個人,隆科多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