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想修泉山靜明園,不止一日了。
只是,西北一直在用兵,中原地區又遭遇了百年未遇的大洪災,戶部存銀捉襟見肘,難以為繼。
把柱扶上內相之首的寶座,主要是柱擅長理財,且無眾多黨羽。
這年頭,位置是老皇帝給的,權威卻要靠柱自己去樹立。
柱太年輕了,他若想樹立權威,培植黨羽,少說也要十年以上。
老皇帝已經68歲了,他比誰都清楚,恐怕熬不過下一個十年了。
但是,老皇帝頗有自信,他有辦法,讓柱絕對當不成鰲拜。
“你猜的沒錯,戶部的孫渣濟,翻過來,倒過去的,只說沒銀子。”
老皇帝只要一想起孫渣濟,心裡就覺得窩火。
孫渣濟,滿洲鑲紅旗下,他能調任戶部尚書,全靠嵩祝的大力推薦。
此時,戶部的漢尚書是趙申喬。
趙申喬就非常有名了。
康熙四十八年的己丑科會試,趙申喬的兒子趙熊詔點了狀元。
本以為,點狀元如探囊取物的戴名世,卻成了榜眼。
結果,京城的大街小巷貼滿了揭貼,攻擊趙申喬徇私舞弊。
趙申喬以為是戴名世乾的,一直懷恨在心。
康熙五十年,趙申喬終於抓到了破綻,彈劾翰林院編修戴名世“恃才放蕩”,所《南山集》、《馬遺錄》中,語多“悖逆”。
這樁公桉,牽連甚廣,江南大儒們多有波及,間接幫柱成就了“曹賊”之名。
嗯,江南第一美人劉太清和大漢奸錢謙益的曾孫女錢映嵐,先後被柱搶到了手。
當然了,這兩位美人兒,如今,一個已是柱的兒子他娘,另一個的肚子裡則揣了柱的種。
既然老皇帝缺銀子,戶部說沒銀子,那就別怪柱禍水東引了。
“稟汗阿瑪,臣兒以為,戶部尚書趙某,耿介不阿,群而不黨,可派其至江南,追索歷年所欠之田賦。”
柱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隨即把趙申喬給頂了出來。
老皇帝的眼眸微微一閃,若有所思的望著柱,想看透他的心思。
因為殺戴名世的事,趙申喬在江南儒林裡的名聲,簡直是臭飄千里。
眾所周知,江南大儒們,個個都是大地主,大富豪,大商人,他們有的是銀子。
按照柱沒有明說的意思,若是把趙申喬派去江南,少說也可以榨回幾百萬兩銀子。
這年頭的所謂江南大儒們,大多是既當且立的裝碧犯。
表面上,他們怒罵銅臭。實際上,私下裡都用白手套,肆無忌憚的做生意。
“趙松伍的人緣不好,做事也太過剛硬了,不妥。”
老皇帝語帶機鋒的否定了趙申喬,卻對刑部左侍郎楊森讚不絕口,“楊某,頭腦清醒,審桉有據,條陳也異常分明,一看就懂。”
柱暗暗好笑,老皇帝的反應,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麼多年的交道打下來,別看老皇帝一直被誇聖君臨朝,實際上,他的脾氣早被柱摸透了。
方才,柱故意先拱趙申喬去江南做惡人,就是拿來等著老皇帝否定的。
因為,老皇帝非常好名,趙申喬又是有名的大清官。
把趙申喬推出去當刮錢的大惡人,老皇帝幾乎不可能答應。
楊森就不同了,他可是柱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門下。
更重要的是,和趙申喬在江南的臭飄千里相比,“曹賊”柱更是臭燻寰宇了。
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
派楊森去江南“擂肥”,江南大儒們必定人人自危,惶恐不可終日。
實話說,讓楊森打著柱的旗號去江南刮地皮,老皇帝覺得,這才算是知人善任。
叫頭起,單獨召對柱,只用了半個時辰,便商量妥了好幾件軍國大事,老皇帝甚覺滿意。
“我說柱兒啊,你不當值的時候,還玩脫衫的把戲麼?”
老皇帝語帶調侃的逗柱耍子。
柱把頭一低,嘿嘿一笑,小聲說:“回汗阿瑪,江南的名門旺族頗多,臣兒的牌友們,早就該換一波了。”
這話太無恥了,老皇帝被口水噎得直咳嗽。
“咳,咳……”王朝慶趕緊扶住老皇帝,並抬手輕拍他的背嵴。
如果,柱沒有擔任領班南書房行走,替老皇帝拍背的活計,壓根就輪不到王朝慶出手。
畢竟,皇帝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