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誰敢這麼欺負恩和啊?”
柱怒不可遏的質問隆科多。
孫承運卻一把攔住了柱,賠著笑臉,對隆科多說:“若是旁人發了話,我不僅不可能答應,反而要抽他大耳刮子。既是義父您老人家的意思,成,不就是個姬女嘛,我願意禮讓。”
隆科多不悅的瞥了眼柱,對於孫承運的識趣,卻極為滿意,誇讚道:“好,就衝這個,將來你若是有了難處,只管來找我。”
“阿瑪,簡直是豈有此理?”
柱真的怒了,打算乾脆和隆科多撕破臉皮算了,卻被孫承運死死的抱住了胳膊。
“哼,諒你也不敢忤逆。”
隆科多見柱氣得不輕,自知理虧,索性抬腿就走。
等隆科多剛剛邁步走進垂花門,忽然轉身一笑,說:“柱兒啊,你還不如恩和沉得住氣啊。哼,我不過是逗你們耍子罷了,可千萬別當真吶。”
說罷,轉身就走。
柱卻心裡有數,老四又出毒招了,故意教唆隆科多使壞,想刺激他犯錯誤。
眼看著老皇帝的龍體,一天天的不行了,值此關鍵時刻,佟家父子若是反目成仇了,對誰最有利,還用問麼?
孫承運明明心裡在滴血,反而主動安慰柱:“無妨的,只要你好,我就一定好。你不好,我也跟著完了。在義父的跟前,受點小小的委屈,沒啥可怕的。”
這話的內涵,可謂是異常之豐富!
於無聲處聽驚雷,柱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正所謂,由小處見大。
隆科多的異常舉止,提醒了柱,老四即將有所行動。
時間,不等人。
時間,在弘皙這一邊。
時間,也在柱這一邊。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誰曾想,孫承運真的把賽西施,送給了隆科多。
至於,隆科多想自己留著享用,還是轉送他人,老孫就管不著了。
等柱知道的時候,木已成舟。
柱總不能帶著人,衝進隆科多的院子去搶人吧?
“老孫,真的是委屈你了。唉,你我手足之間,就不說廢話了。”
柱緊緊的拉住孫承運的手,用力的搖了很久。
孫承運裝得和沒事人一樣,笑吟吟的說:“不過是個賣笑的女人罷了,只要有銀子,京城沒有,蘇杭必有。”
見柱還想再勸,孫承運卻沉下臉,冷冷的說:“值此關鍵時刻,我必須幫你穩住義父。你若是再像個孃兒一樣的兒女情長,我豈不是白白犧牲了一場?”
“再說了,義父突然這麼做,後邊必有內幕。”
隆科多畢竟是柱的親爹,孫承運也只是點到為止而已。
柱當然明白,隆科多突然鬧這一出,必然是有人拿九十說了事。
哦,柱現在對你就不尊重了,將來,還可能善待九十這個野種麼?
虎口奪食,奪的還是孫承運的心頭好,打的卻是柱的臉。
柱忍不忍?
不忍,老四正好挑撥著隆科多,找機會擒了柱,徹底推開勝利之門。
忍了,老四也沒有任何損失,還可以繼續找機會挑撥佟家父子的關係。
晚年的隆科多,只有七歲的九十,成了他的死穴。
六月的帳,從來還的都快。
老皇帝再次臥床不起了,單獨召柱覲見。
“外頭有人傳言,叔父們不是親王,就是郡王,侄兒卻只是個貝勒,將來何以鎮之?”
老皇帝自己感來日無多了,安排弘皙接位的程序,也跟著大大的加快了。
柱毫不遲疑的說:“回汗阿瑪,臣兒以為,昌貝勒的身份,確實難以震懾宗親們,不如直接冊為親王吧?”
老皇帝深深的看了眼柱,忽然笑了笑,說:“今兒個,不像是往日的風啊。怎麼了,受了誰的刺激?”
君臣相得十餘載,柱很瞭解老皇帝的脾氣,老皇帝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柱腦子裡靈光一閃,佟家父子反目,老皇帝才是最大的得利者啊!
“回汗阿瑪,臣兒覺得,昌貝勒應該承襲理親王的爵位。”
柱旗幟鮮明的維護弘皙的利益,老皇帝如釋重負!
老皇帝仔細一想,理密親王胤礽是弘皙的親阿瑪,兒子繼承阿瑪的爵位,天經地義,無可非議也。
“擬旨來看。”
老皇帝自感時日不多,有些準備工,必須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