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夜深人靜之時,通惠河官船碼頭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異常之森嚴。
荷槍實彈的新軍戰士,一個個站得筆直,等待著統帥的檢閱。
很快,一身戎裝的柱,縱馬馳進了碼頭。
總士官長趙青,見柱來了,立即扯起大嗓們,厲聲喝道:“全體都有,立正,敬禮!”
戰士們全都持槍敬禮,目不斜視的望向正前方。
柱勒停了戰馬後,趙青一路小跑到馬前,撇刀敬禮,大聲說:“稟報山長,講武堂士官分學堂全體學員,集合完畢,應到九百三十五人,實到九百三十五人,請您指示!”
“很好!”
柱併攏右手五指,斜指著太陽穴,莊重的回了軍禮。
抬眼望去,士官們手持步槍,雙目炯炯有神,精神異常之抖擻。
“我的學生們,你們才是我新軍士兵的靈魂骨幹,沒有訓練有素的你們,隊官們無法做到如臂使指的打勝仗。我保證,你們中的佼佼者,將享受不亞於鎮統的待遇!”
柱再次舉手,莊嚴敬禮。
嚯,士官們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恨不得捏碎了手裡的步槍。
在新軍之中,由於柱的格外重視,士官的培養,很早就上了正軌。
按照新軍的條例,軍官起步就是隊官(連長),士官則分為十級,其中一級士官,就是棚長(班長),二級士官就是副排長,依此類推。
由於戰爭一觸即發的緊迫形勢,今天集合計程車官,都將出任排長。
軍官可以逐級往上升,士官也可以因功,升至鎮級的總士官長。
總士官長,相當於本鎮士兵工會的主席,在士兵的管理問題上,擁有極大的發言權。
未經總士官長的允許,即使是鎮統(師長),也無法在和平時期,隨意處置任何一名士兵。
從普法戰爭到二戰,德國陸軍為什麼那麼強大?
精幹計程車官隊伍,起到了極大的骨幹帶頭用。
另外,柱吸取了袁項城在下野之後,北洋軍就太不聽話的教訓,特意把軍官和士官區隔開來。
軍官們和士官們,分屬不同的軍政系統。
即使軍官有野心,也還需要問士官們答不答應呢!
新軍的軍官們,只負責指揮戰,掌握的是軍令系統。
士官們,則整天和士兵們一起摸爬滾打,同甘共苦,教導戰技能,傳授保命的訣竅,同時籲寒問暖,好好的搏感情。
另外,新軍的軍餉發放,從來都不經過軍官之手。而是由宇宙行票號的掌櫃和夥計們,挨個分發到每個士兵的手上。
這就從根源上,杜絕了軍官吃空餉,喝兵血的醜陋現象。
前明軍隊,在文官集團的手下,除了家丁之外,全是菜雞。
到了多爾袞的麾下,同樣的一撥人,個個鬥志昂揚,敢於拼命。
一言以蔽之,足餉爾!
除了高薪之外,還要定時足餉發放,士兵們才肯替柱賣命。
柱的訓話時間並不長。
因為,他自己就深受文山會海之苦,知道訓話時間過久,只會惹人厭煩。
“出發吧。”
柱大手一揮,總士官長趙青隨即下達了命令,“全體向右轉,兩兩一排,依次登船。”
一時間,浩浩蕩蕩計程車官隊伍,魚貫登上了停靠在碼頭上的運糧船。
船隻依次解纜之後,順河東下,直奔天津的第一鎮駐地。
從碼頭回府之後,柱剛坐下喝了口熱茶,就見鄔思道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
“老鄔啊,來,嚐嚐新貢上來的碧螺春。”
柱親熱的招呼鄔思道。
鄔思道也沒和他客氣,徑直坐到了碩大樹根的對面,拿起面前的茶盞,先嗅了嗅,情不自禁的誇道:“真香啊。”
柱微微一笑,他結識鄔思道在前,周筌都要往後靠了。
認識得早,不算啥。重要的是,鄔思道為了柱,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潛伏於老四的王府裡。
殘腿怎麼了?
在柱的眼裡,忠誠和能力兼備的鄔思道,比什麼都珍貴!
鄔思道心裡有數,柱和老五談的條件之一,就是讓他進入內閣,成為文德納的副手。
柱用實權大得驚人的戶部,只交換了一個鄔思道,這份情意,還需要多說半句廢話麼?
若是老皇帝還活著,殘腿的鄔思道,肯定無法入朝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