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以上的軍官們,整齊肅立於大教場上。
柱騎在馬上,歷數了劉子善的罪惡之後,痛心疾首的問大家:“大事未成,卻出此鉅貪,該不該殺!”
“該殺!”
幾個鎮的軍官們,齊聲發出怒吼。
在新軍之中,條令大於天!
條令規定了,貪汙公款一百兩以上,殺無赦!
由於制度的平衡力,絕大部分新軍的軍官們,從不過手錢糧和物資,所以,他們都是廉潔的。
但是,後勤系統,必須要摸錢,摸物資,而且是天天必須摸。
柱也做了預防,必須幾個採購一起出門買東西。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這種制約力,卻預防不了採購們的長官搞腐敗。
“把罪人帶上來。”
隨著柱的一聲吩咐,劉子善被拖了出來,綁在了一根粗木樁上。
柱縱馬馳到劉子善的身前,冷冷的問他:“你還有何話要說?”
“學生懇請山長,看在學生鞍前馬後,奮勇殺敵的份上,給學生一個機會,讓學生死在戰場上吧?”
劉子善不想死,依舊希望以師生情,以及卓著的戰功,打動柱。
“放心吧,你的母親、你的娘子以及你的兒女們,我都會替你奉養的。”
柱輕描澹寫的堵死了劉子善最後的生路。
“嗨!”
劉子善清晰的察覺到了,柱真正的起了殺心,不禁心灰意冷的垂下了腦袋。
柱說的一點沒錯,這還沒拿下江山呢,團體的內部就出了大蛀蟲,和迅速腐朽墮落的八旗兵,有啥區別?
慈不掌兵!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軍隊裡邊,就必須條令說了算!
軍紀的敗壞,肯定是從有令不行,令行不止開始的,必須引以為戒!
“你安心的去吧,今天,我借你的人頭一用,十八年後,你再來加入新軍吧。”
柱把手一揮,一隊憲兵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到了距離劉子善十米遠的地方。
“舉槍!”
柱親自下令。
“預備!”
“放!”
“啪啪啪啪啪……”清脆的槍聲,彷彿滾滾天雷一般,挾著無邊的殺機,驟然扎入所有軍官的心窩裡。
劉子善在新軍裡的地位,橫豎都算是高階將領了。
按照即將出爐的軍銜條例,以劉子善的資歷、戰功和官職,怎麼著,都可以授予准將,甚至是少將軍銜!
評軍銜,先看資歷和官職。
劉子善是十幾年前第一批參加新軍的元老,又是老資格的營管帶,現任的第一鎮副協統(旅長)。
論戰功,飛奪胡斯圖要塞,劉子善的營,傷亡慘重,立了頭功。
論山頭,劉子善其實是柱的親兵出身,也難怪沒人敢管他。
這樣的劉子善,都被柱當眾揮淚而斬。
試問,官職不如他高,資歷不如他老,戰功不如他顯赫,山頭不如他硬朗的大小軍官們,還有什麼底氣,敢貪汙公款,大吃回克?
柱縱馬馳到軍官們的佇列前,厲聲道:“我不希望,我再次迫不得已的下令,槍斃自己的袍澤,都聽明白了麼?”
“聽明白了!”
軍官們心頭凜然的齊聲回答了。
還有啥不明白的?
明擺著是殺猴給雞看!
殺雞給猴看,很可能是做秀,猴子們未必會畏懼軍令如山倒。
但是,殺猴給雞看,殺一就必須儆千!
因為貪汙和腐敗,劉子善倒在新軍席捲天下之前,再也看不到恢復華夏衣冠的那一天了!
柱不想公開做秀,回到司令部後,親筆寫了一封信,又附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
“你親自帶回京城去,交給劉子善的妻子,就說他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從此後,撫養費用勿須擔心。”
柱仔細的叮囑了吳盛。
功是功,過是過,功過必須分明!
若是功過不分,混淆不清,長此以往,新軍也會和八旗兵一樣,迅速的腐化墮落下去,成為後世的笑柄。
柱來的那個時代,若是有人被罵是八旗子弟,絕不是什麼好詞兒!
事實也是如此。
綠營兵取代了八旗兵,湘軍取代了綠營兵,淮軍取代了湘軍,北洋軍取代了淮軍,革命軍取代了北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