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古稀的老皇帝,無論智力,還是體力,都大不如從前,就連批閱奏章也逐漸力不從心。
但是,天下至尊的權柄,老皇帝絲毫也不想分享給任何人。
親兒子胤礽不行,親孫子弘皙不行,義子柱就更不行了。
總之,只要老皇帝不蹬腿,誰都別想分走獨掌天下的權柄。
柱和老七,一起乘馬車,趕到暢春園的小東門外。
“稟七爺、中堂,上頭傳出話來,不許任何人進入。”
門前的二等侍衛,儘管很不情願,卻依舊哈下腰,想阻攔柱和老七進去。
柱默默的從懷裡掏出老皇帝親賜的腰牌,亮到了那侍衛的眼前。
“這……”那個二等侍衛,心裡猶豫不決。
腰牌肯定為真,但是,裡邊真的傳過話,怎麼辦?怎麼辦?
慌一團,六神無主!
柱冷冷的盯著他,眼神銳利無匹,彷彿白虹刀出鞘一般的寒光四溢,殺氣逼人。
那二等侍衛瞬間吃不住勁了,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膝蓋勐的一軟,低垂下腦袋,乖乖的紮下千去。
柱壓根就沒正眼看過他,徑直領著老七闖進了暢春園。
兩個人剛走進園子,“啪,啪。”
忽聽身後傳來清脆的耳光聲。
緊接著,就聽見,有人的厲聲喝斥。
“蠢貨,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阻攔柱爺和七爺覲見萬歲爺,活膩了不成?”
老七很想停下腳步,轉身看看,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可是,柱只當沒有聽見似的,邁著四方步,繼續朝前走。
“噔噔噔……”很快,從他們的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卑職朱瑪喇,請七爺、柱爺安。”
朱瑪喇喘著粗氣,追上了兩人,畢恭畢敬的哈下腰,扎千於道旁。
“老朱啊,爺必須提醒你,管好你的手下,別哪一天腦袋莫名其妙的搬了家,成了冤死鬼,懂麼?”
老七見柱沒有說話的意思,便主動站了出來,替朱瑪喇緩了頰。
沒辦法,御前一等侍衛朱瑪喇,姓達甲氏,也就是戴佳氏,乃是原任內務府總管戴佳·噶魯的幼子。
戴佳·噶魯,既是世襲的內務府包衣漢軍鑲黃旗下左領,又是成妃戴佳氏的大堂伯。
想當年,戴佳氏入宮後,能夠迅速得到老皇帝的寵幸,確實多虧了噶魯的暗中相助。
噶魯雖然死得很早,但是,這份人情,老七一直銘記於心。
柱心裡明白得很,老七這是小罵大幫忙,明擺著是想幫朱瑪喇開脫。
免得朱瑪喇被柱惦記上了,將來要吃大虧。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
柱的惡名早就傳揚在外,他連老十都敢打,更何況皇家包衣出身的朱瑪喇呢?
既然老七出了面,柱自然要賣他的面子,便澹澹的說:“老朱啊,七哥心疼你,我自然也心疼你。你聽好了,七哥絕非危言聳聽,你再不管好手下人,縱著他們暗中搞了鬼名堂,那就真的很可能要掉腦袋了呀。”
“是,是,是,柱爺您教訓的極是。卑職一定牢記您的教誨,更加謹慎的當差,拼命保住腦袋不搬家。”
朱瑪喇也知道,柱這是善意的提醒,不禁點頭如搗蒜。唉,妥了,朱瑪喇暗鬆了一口氣。
柱的脾氣,誰還不知道啊?
說白了,只要柱樂意開口說話,哪怕是痛罵一通,朱瑪喇也就沒大事了。
就怕什麼呢?柱啥都不說,那才真的是有人要掉腦袋了!
柱擺了擺手,趕走了朱瑪喇。
老七心裡微微一動,瞧了眼四周,這才小聲問柱:“柱弟,你怎麼不問他園子裡的情況?”
柱微微一笑,刻意壓低聲音說:“七哥,這是啥時候?我若是問了他,他詳細的答了,肯定要倒大黴。若是不答,他又怕狠狠的得罪了我,惶惶不可終日。唉,那又是何苦呢?”
老七暗暗點頭,柱這個弟弟,人品的確沒話說,不枉今遭替他解了套啊!
等柱和老七,到了清溪書屋的門口,又被人攔住了。
這一次出面的是,蒙古族的御前大臣僧袞扎布。
僧袞扎布,姓兀良哈氏,鐵木真的心腹“者勒篾”的後裔,喀喇沁蒙古札薩克固山貝子善巴喇什之次子。
因尚了大清郡主的緣故,僧袞扎布不僅被封為多羅額駙,還深得老皇帝的寵信,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