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完了達維多娃的精彩芭蕾表演後,柱這才意猶未盡的起身,在劉進忠的陪同下,去了暢春園。
柱到的時候,吏部漢尚書張鵬翮,正在挨老皇帝的訓斥。
老皇帝正在發飆,柱才不會傻到馬上進去呢,便停在門口,等老皇帝洩了火再說。
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老皇帝忽然揚聲問外邊:“柱怎麼還沒到?”
得嘞,柱只得衝劉進忠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進去稟報。
劉進忠衝柱哈了哈腰,也沒敢吱聲,便摸進了室內。
一旁伺候著的御前太監們,心裡都很有數,這也就是柱了。
換個人,敢站在門口不進去,劉大總管有的是法子整治他。
“臣兒柱,恭請聖安。”
“伊立!”
柱站起身後,迅速掃了眼室內的眾人,嗯,除了馬齊、老八、老四、張鵬翮和弘皙之外,令人意外的是,兵部滿尚書慶泰也在。
慶泰既在,柱瞬間矮了一輩,趕緊乖乖的站到了他的身後。
禮教森嚴的當下,天大地大,孝字最大。
老皇帝確實氣得不輕,堂堂天官衙門,居然出現了駭人聽聞的官員互毆事件。
豈有此理?
成何體統?
不過,見柱很老實的站到了慶泰的身後,老皇帝暗暗點頭不已,柱這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一如既往的孝敬長輩啊。
等看見老八的時候,老皇帝的心情,又不爽了。
逆子,暗中搞小動,一刻也不肯消停,哼,如果不是親兒子,早就讓他和索額圖一起做伴了。
老皇帝的視線掠過老四的身上,嗯,情緒又稍微好了點,這兒子雖然年紀很大了,確實肯實心辦差,也比較省心。
柱在慶泰的身後,站得筆直,目不斜視。
忽然,柱察覺到,官服被人輕輕的扯了一下。他趕緊抬頭去看,卻見慶泰的左手,悄悄的伸出馬蹄袖口,比劃了個八字。
柱眼珠微微一轉,隨即明白了,吏部參加互毆的兩名司官之中,那位員外郎很可能是老八的人。
原因其實很簡單,自從兩廢太子之後,吏部文選司郎中的要職,一直由老皇帝欽定。
吏部衙門,實在是太敏感了,柱從來不敢插手進去。
想當初,廢太子胤礽,就是利用周筌的父親,控制了吏部文選司。
廢太子和老皇帝,父慈子孝的時候,周筌的父親,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威風八面。
等父子失和,彼此的猜疑,日甚一日之時,周筌的父親就成了老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後快。
說白了,周筌的一大家子,就是老皇帝和廢太子之間激烈鬥法的犧牲品。
柱晚出道三年,沒有趕上索額圖父子數人,一起被老皇帝弄死的盛況。
實話說,康熙四十二年,老皇帝在沒有明確謀反證據的情況下,簡單粗暴的砍斷了廢太子胤礽最粗的羽翼,其實是神經過敏的一招臭棋。
老皇帝打壓過狠,導致廢太子奮起反抗,從而正式拉開了九龍奪嫡的序幕。
“張鵬翮,你把事情完整的再說一遍。”
柱到的最晚,老皇帝怕他不知道內情,索性拿張鵬翮出氣。
張鵬翮戰戰兢兢的把事情,完整的又說了一遍,既不添油,也不加醋,純粹是平鋪直敘。
柱早就知道內幕了,卻故意裝頭一次聽說一般,脫口而出:“簡直是豈有此理,荒唐之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慶泰聽了這話,不由暗暗點頭不已,他萬沒有料到,柱兒和老皇帝,竟然默契至此?
老皇帝召集了這麼多王公大臣出場,就是想借機剪除老八埋在吏部裡的釘子。
結果,柱一張嘴,就替老皇帝把梯子搭好了。
君臣二人,默契至斯,夫復何言?
老八費盡心機的埋下了釘子,柱一張嘴就想拔了,他焉能不急眼?
“汗阿瑪,臣兒……”老八剛想出面緩頰,就被老四插話打斷了,“吏治敗壞至此,不出重典,吏部衙門將來何以表率天下?”
柱低下頭,微微翹起了嘴唇,他就知道,老四會主動站出來,幫著拔了老八的暗樁。
這可是,六月的帳,還得賊快啊!
老四清理國庫欠款的手段,太過於狠辣,整得大家不得安寧。
慣於籠絡人心的老八,便聯合滿洲勳貴們,一起攻倒了老四在戶部裡最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