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康皇太后,是大行皇帝遺詔裡,指定的垂簾母后。
所以,小皇帝聯合輔政王大臣們,第一時間給慈康皇太后,上了尊號。
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也該輪到慈惠皇太后了。
老五和老七,一致公推,由柱親自出馬。
柱心裡有數,這是給小皇帝做顏面的事情,惠而不費,動動嘴罷了,也就答應了。
於是,一大早,擔任冊封使的柱,親自捧著詔書。
馬齊持節,張廷為贊禮官,和柱一起去了色赫圖氏所居的翊坤宮。
翊坤宮的主位,不是旁人,正是宜妃娘娘。
柱帶著馬齊和張廷,趕到翊坤宮門前的時候,剛得知訊息的宜妃,茫然不知所為何事。
宜妃的心真大,居然升了座,高居於翊坤宮正殿內,等著柱他們進去拜見。
柱還沒說話呢,馬齊便都囔道:“豈有此理?”
張廷故意把頭一低,硬挺著沒吱聲。
嗨,他敢說啥呢?
一邊是小皇帝的生母,一邊是老五和老九的生母,說啥都不合適啊!
柱瞥了眼馬齊,馬齊縮了縮脖子,再不敢吱聲了。
既然宜妃已經升了座,柱自然要給她這個面子,便領著馬齊和張廷一起進了正殿。
老皇帝已經駕崩,宜妃尚未被新君正式冊為皇考宜妃,稱呼問題確實很棘手。
不過,這難不倒柱,他進去之後,率先扎千行禮,畢恭畢敬的說:“請妃母安。”
馬齊長鬆了口氣,趕緊學著柱的樣兒,也扎千請了安,“請娘娘安。”
“叩見娘娘。”
張廷比較倒黴,只能跪下行大禮。
“喲,今兒個吹的是什麼風吶,竟然把你們三位,一起吹到了我的翊坤宮?”
聽了宜妃的問話,張廷暗暗嘆息不已,唉,大行皇帝和五爺,把宜妃娘娘寵壞了啊!
三位輔政王大臣,持節奉詔,齊至翊坤宮,這麼大的陣仗。
只要稍微有點政治敏感性的人,都應該會知道,必是為了冊封慈惠皇太后而來。
可是,宜妃卻懵然不知,實在是可嘆吶!
更可怕的是,冊封慈惠皇太后的大喜之日,宜妃竟敢高居於翊坤宮的正殿,接見輔政王大臣們。
這不是成心,想搶小皇帝親媽的風頭嘛?
更重要的是,老五以皇室親王之尊,出任輔政王大臣,即使不是正式的領班,也沒啥差別了。
看在外人眼裡,這就是宜妃仗著兩個親兒子的勢,公然欺負慈惠皇太后啊!
只要小皇帝把這些事情串聯起來,豈能不記恨老五、老九和宜妃?
柱也覺得很奇怪,這麼大的事,事先已經通知過翊坤宮了,宜妃怎麼就不知道呢?
“回妃母的話,臣兒奉詔前來,充當冊封使。”
柱盡他自己的最大的努力,不讓宜妃太過尷尬了。
誰曾想,宜妃竟然又問:“冊封誰?”
好傢伙,連馬齊都聽懂了,更何況是柱呢?
宜妃就是成心的嘛!
柱覺得很有些不可思議,心說,你男人已經死了,你兩個兒子的權勢再顯赫,也是臣子,總有退場的時候。
你就不怕小皇帝將來親政之後,徹底清算你的兩個兒子麼?
柱陪著笑臉說:“回妃母,臣兒等奉詔持節,前來冊封聖母皇太后。”
“哦,原來如此啊,那我先回吧。”
當著柱他們三個的面,宜妃慢騰騰的走下鳳座,大搖大擺的走了。
望著宜妃消失的背影,柱心裡微微一動,沉著臉,把門口的小太監叫了進來,厲聲問他:“九爺來過了?”
“這……”小太監異常驚慌,呶嚅著嘴唇,不敢說實話。
柱一看就懂了,肯定是老九在暗中下的蛆,故意挑唆著親媽,想噁心小皇帝。
宜妃的兩兒子之中,老五本性敦厚溫和,不擅言詞,遠沒有老九那麼能說會道,那麼的受寵。
張廷心裡已經有了數,必是老八暗中和老九,通上氣了。
除此之外,別無解釋之法!
經宜妃這麼一攪和,慈康皇太后的冊封大典,立時就不香了!
但是,該演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大清向以孝治天下,照例,受冊皇太后可以高坐於鳳座之上,直面傳詔的柱。
柱站得筆直,展開詔書,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