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什麼人都有!
海瑞上了《治安疏》,罵嘉靖搞得整個天下,家家皆淨也!
混蛋嘉靖都沒殺他,柱的心胸,總不可能不如嘉靖寬廣吧?
就在滿朝文武等著看好戲的時候,朝廷下了旨,調那位知縣,進京擔任明史的編修。
還是七品官,只不過,由外官變成了窮京官罷了。
修明史,可以只修一年,也可以修三年,還可以修一輩子,就看他的造化了!
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一任三年的知縣,即使是個窮縣,至少也有好幾千兩銀子的出息。
修史的京官,就不同了呀。
每月就是那幾個乾巴巴的俸祿而已,經常需要拆了東牆補西牆,日子過得苦哈哈的。
大清朝的官場文化,博大精深。
即使是平調,也可以藉機暗中整人,讓你有苦說不出來。
柱是要幹大事的人。
殺人很簡單。但是,隨意殺人的王上,和滿清的皇帝,有何區別?
現代文明的靈魂,已經深入柱的骨髓,推動治國法治化,是他堅定不移的目標。
當第一批留學生,陸續來到大沽口的預科班之時,一位普魯士主教的到來,卻改變了預備留學生的命運。
副主教席姆勒,禮貌的拜會了愛麗絲夫人。
兩人的交談中,愛麗絲夫人隨口談到了,準備送留學生去英國、法國和荷蘭的事情。
誰料,席姆勒聽了之後,大感興趣,隨即詳細介紹了他在普魯士創辦的哈勒學園。
哈勒學園,是一所實科中學。該校講授數學、物理學、力學、自然、天文學、地理、法律學、解剖學、醫學初步、繪畫製圖等等,在教學法上廣泛應用了繪畫、學圖表、標本和模型等直觀教具,以及各種實驗器材。
這是一所既具有普通教育性質又具有職業教育性質的新型中學。
愛麗絲知道柱的心思,便把席姆勒推薦給了柱。
柱一聽,腦子裡的靈光一閃,好傢伙,這不就是德國經典的職業技術教育嘛。
於是,一項合辦學的計劃,在柱的腦子裡,應運而生。
簡而言之,柱出錢資助席姆勒主教創辦的哈勒學園,席姆勒則負責推薦優秀的各類教師來華任教。
工資的結算,為歐洲的通用貨幣,英鎊或是蘇。
席姆勒受教廷的委派,想在大沽口,建一座大教堂。
省了無數經費的柱,自無不允之理。
反正吧,京城裡,已經有其七、八座教堂了,不在乎多這麼一座。
若是,席姆勒把哈勒學園的職業技術教育人才和體系,完美的複製到了大沽口,嘿嘿,那就賺大了呀!
所以說啊,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三人行,必有可學之處。
以柱精明,都險些犯了經驗主義錯誤,實在是應該反省了。
一戰前,德國能夠超越英國的工業實力,靠的就是務實的教育基礎。
從席姆勒的口中,柱得知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早在十六世紀下半葉,威丁堡公國和薩克森公國,就頒佈了強制教育法,在公國內普及了小學教育。
具體而言,就是6-12歲的兒童,若是不送進學校去讀書,父母就要承受高昂的罰款。
柱的手裡倒是有錢辦學,但是,合適的教師就太過於稀缺了。
沒辦法,只能慢慢的來了!
席姆勒圓滿的完成了教廷的任務之後,很快,就坐船回了德國。
等席姆勒帶著兩百多位德國教師,再次抵達大沽口的時候,已經接近兩年了。
這個時代,從大沽口去德國的漢堡,乘坐風帆商船,至少需要半年之久。
一來一回,就是一年以上,還有招募教師的時間,準備實驗器材的時間等等。
柱的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之後,就派人去找來了孫承運,讓他陪著喝點小酒,聊個小天。
時至今日,也就是孫承運待柱和從前一樣,弟弟長弟弟短的,絲毫也沒有想改口的意思。
柱也很享受這種溫馨而又可靠的友情,壓根就沒有,讓孫承運叫王上的念頭。
到了柱如今的地位,已是整個華夏的實際主宰者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錢和權都不缺。
但是,所謂高處不勝寒,柱恰好欠缺的平等友情,剛好被孫承運填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