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堆國力進雪域,柱就待在西安不挪窩了。
別的事情,柱都懶得管。惟獨,每天入倉的軍糧,全部都要一一過秤。
柱劃下了一條紅線,短少的糧食,若是超過百分之三,不管是誰,都要掉腦袋。
為什麼是百分之三呢?
唉,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各地的度量衡,沒有完全統一,必然會有誤差。
柱一個勁的要糧食,老皇帝在儘量滿足的同時,又派了個老冤家來協助柱。
正藍旗滿洲都統延信,帶著索倫兵和熱河兵,抵達了西安。
延信是老八的人,他和柱,久有舊怨。
又過了幾天,鑲白旗蒙古都統、護軍統領法喇,領著直隸的綠營兵,到了西安。
法喇,也是老八的人,只是,他沒有得罪過柱罷了。
柱坐在公事廳裡,掐指一算,整個西征大軍裡,可謂是八爺黨雲集啊。
從老十四開始,延信、宗查布、法喇等等,十幾個八爺黨的人。
由此事反推回去,老十四確實是個慫包。
想當年,老十四手握十幾萬精銳邊軍,卻礙於年羹堯卡脖子,而不敢起兵,最後被老四整得死去活來。
要知道,當年的老十四,手裡可是捏著大半個火器營呢。
年羹堯手底下的陝甘綠營兵再厲害,手上也沒有多少火器。
不客氣的說,火器營集中幾百門火炮,在西安城下狂轟濫炸,年羹堯根本就守不住。
老十四是老皇帝的親兒子,他只要膽子夠大,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起兵,肯定追隨者眾。
柱終究不是皇子,大義名分上,差得太遠了。
就算是老皇帝現在駕崩了,除了六千新軍之外,沒人會跟著柱冒險。
又過了幾天,柱藉著主帥的權力,把老十四和年羹堯一起支去了西寧。
反正吧,要從青海進兵雪域,只能在西寧囤糧。
按照柱的想法,為了防備準噶爾人的半道劫糧,就要利用兵力雄厚的優勢,沿途建設十幾個大兵站。
每個兵站,駐軍一萬,囤糧十幾萬石。
即使是準噶爾人來了,只守不攻,也足夠守到援軍趕到。
這種搞法,看似異常呆板。實際上,有針對性的剋制了,準噶爾人機動力強的優勢。
沒辦法,準噶爾人的駱駝多,打不過了,就往沙漠裡一鑽,清軍只能望沙興嘆。
建立兵站的好處,實在是太多了。
其中最重要的是,哪怕被攻破了一處兵站,整個前線大軍,也不至於餓死。
這便是風險分攤的好辦法,絕不把雞蛋,全都擱到一隻籃子裡。
柱用兵,不喜歡搞出奇制勝的小把戲,一向都愛用陽謀,硬是逼迫敵軍就範。
上次,在準噶爾盆地那裡,柱就待在輪臺老縣城裡,始終不挪窩了,逼著策妄阿拉布坦,必須帶兵主動進攻。
說白了,柱的搞法,都攤開在了陽光下。噶爾丹策零和大策凌敦多布,看得很明白,卻又無可奈何。
在柱的命令下,從西寧,一直到唐古拉山山腳下,沿途設立了十幾個兵站。
兵站的建設圖紙,都是柱親手畫出來的。
挖溝,壘牆,引水,拒馬樁,囤糧食的高臺,等防禦用的設施,樣樣齊全。
唐古拉山口,終年積雪,很不容易駐守。
準噶爾人,兵力嚴重不足,只能依舊佔據著進雪域的要道,嚴密把守著那曲的喀喇烏蘇河。
光看平面圖,肯定看不懂,為何年羹堯會敗於喀喇烏蘇河的北岸。
實際上,過了唐古拉山口後,進雪域只有一條道可走,必須渡過喀喇烏蘇河,由那曲的年前唐拉山口打進去。
這個時代的年前唐拉山,即後世的念青唐古拉山。
那曲山口和喀喇烏蘇河,外加年前唐拉山,是喇薩的天然屏障。
此地一旦被攻破,喇薩將無天險可守了。
這就類似於,劍閣若是丟了,成都肯定守不住,性質是一樣的。
等兵站的建設,大致成形後,柱親率五萬主力兵馬,從西安出發,浩浩蕩蕩的殺向了那曲。
柱抵達了西寧後,當即召集重將開會。
這一次的與會者,除了老十四之外,就是延信、年羹堯、宗查布和法喇,個個都是朝廷重臣。
老皇帝也挺有意思的,在柱的身邊,竟然安排了四個老八的人,他也不怕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