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寧安這話半真半假,不可盡信也。
上流社會里,大家沒有死仇的情況下,即使看不順眼了,彼此敷衍個面子,也就可以了,沒必要較真!
女人、銀子、田宅、面子和權柄,概括起來,也就是權財色氣,只有這四樣東西才值得柱出手去爭奪。
別的嘛,雲澹風輕的一笑而過,也就是了。
柱任職吏部,其實是來混資歷的,並不是來抓權的。
通俗的說,柱僅僅是來鍍金而已,並不想和富寧安爭權奪利。
如今的京城裡,順天府尹湯炳是柱的老師,柱自己又是步軍統領,再提拔一大批心腹佔據朝堂裡的要職。
柱這麼個搞法,老皇帝還睡得著覺麼?
這麼多年下來,柱的聖卷日隆,讓老皇帝漸漸的離不開他了。
歸根到底,除了柱的忠誠和會撈錢之外,還和他不喜歡攬權,總是翹衙躲懶,回家抱著美人兒享樂,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到富寧安這裡,不過是上任之初的拜山門罷了,以後的話,見不見面,真沒所謂了。
反正吧,有公文來往即可,私交就不必了。
此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也!
從富寧安那裡回來後,文德納拿著一份待接見的官員名單,雙手捧到了柱的手邊。
柱接過名單,仔細的一看,原來是各地任滿的道員和知府,回京後,到部裡來等候柱的接見。
文選司的厲害之處,也就在於此了。
各地的督撫,基本上都是老皇帝拍的板,文選司的用很小。
但是,各部院的司官及各省的布政使、按察使、道員、知府等官員,朝廷想提拔誰,文選司就有很大的影響力了。
只因,老皇帝的精力,其實非常有限。
除非是簡在帝心的臣子,一般情況下,老皇帝只可能直接控制住朝裡的大學士、尚書和侍郎,以及各地的總督、巡撫及駐防將軍。
至於,各地手握兵權的副都統、總管、綠營提督和總兵們,來京城裡覲見的時候,他們若是不報名,老皇帝即使有點印象,也絕不可能太深。
見柱抬眼看著他,文德納把頭一低,小聲說:“爺,門下已經打聽清楚了,回京述職的布政使以下,知府以上的官員,都必須由您親自見一見,並給出評語。”
柱點點頭,功夫從來都在詩外,文德納的進步很快,是塊好材料。
一個真正合格的大秘,不僅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緊跟朝裡朝外的形勢,而且,每一份遞到柱手邊的公文,都要做到心中有數。
老闆問了,你卻茫然不知道。時間一長,再深的情分,也會澹下去的。
不認真,不負責,不提前做好準備,都是心思沒有徹底放在老闆身上的明確表現。
這種半忠不忠的人,其實就是不忠,怎麼可能被提拔重用呢?
很多人把老闆當傻b,以為自己敷衍了事的工態度,老闆還不知道。
不客氣的說,不樂意在老闆的身上多花心思的人,將來肯定是被淘汰掉的魯瑟。
往往,老闆只能二選一之時,這種大聰明人很自然的就成了棄子。
以前,就在大辦公室裡的大聰明們躺平了混日子之時,當時是個小科員,後來成為柱貼身秘書的小張,卻處處留了心。
機會永遠留給有準備的人!
就像是虎兕出於柙,龜毀於櫝中,讓和中堂在乾隆的跟前脫穎而出一般。
一次巧合之後,小張獲得了柱的賞識,從此跟著老闆青雲直上,實現了從竹門到朱門的階級躍升。
現在的文德納,也是提前做足了功課,就等著柱發問了。
如此得心應手的大秘,柱焉能不高看幾眼呢?
“我上任第一天,見不見他們?”
柱含笑問文德納。
文德納笑道:“爺,見見又何妨?再說了,他們已經吃了好幾次閉門羹了,在衙門口的門房裡,等了好多天了。”
這話就說得很有味道了,妥妥的看懂了吏部衙門裡的局勢,想幫著柱來個響亮的開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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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當即就笑了,吩咐說:“那就照你所言,挨個引見吧?”
以前的吏部左侍郎,接見各省地方官的時候,大多有文選司的郎中在旁邊陪。
柱對虛禮之類的東西,並不感冒,所以,他單獨接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