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風雨飄搖之際,無論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所以,來傳旨的塞勒,被柱請進了中軍大帳。
但是,塞勒帶來的侍衛們,就被阻攔在了轅門外。
一般情況下,跟著欽差一起來的侍衛們,誰敢攔阻?不要腦袋了麼?
然而,柱不是一般人,他就有膽子不讓侍衛們進大帳。
塞勒也沒辦法,因為,柱對他執禮甚恭,禮儀方面無可挑剔。
實際上,柱的做法,抓住了模稜兩可的灰色地帶。
欽差的隨員並不是欽差,那就對不住了,老老實實的外邊候著吧。
柱一直兼著領班御前大臣,是所有御前帶刀侍衛們的頂頭上司,他就有這個底氣,不讓侍衛們進營。
請問,誰敢在柱的地盤上,隨意撒野?
“傳皇上口諭,著柱帶兵至暢春園護駕,欽此!”
柱重重的叩了個頭,沉聲道:“不瞞欽差大人您說,汗阿瑪曾親口叮囑過本爵相,調動勇銳營的兵馬,必須大令、上諭、金印三樣俱齊,請恕臣兒不敢奉旨。”
“柱,你敢抗旨麼?”
塞勒勃然大怒,豎指怒斥柱。
柱緩緩的站起身子,負手立於帳中,澹澹的說:“等我見著了汗阿瑪,自會請罪。”
“你好大的膽子……”塞勒怒不可遏的瞪著柱,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整個身子竟然微微發抖。
“來人,請欽差大人至後堂用茶,務必好生伺候著,莫要為歹人所傷。”
柱翻臉比翻書還快,前一秒還異常恭敬,後一秒,就下令擒人了。
“放肆,我乃傳旨欽差……呃……”
牛泰撲過去,一把掐住了塞勒的脖子,像拖死狗似的,把他拖走了。
塞勒被抓走後,周荃從帳後出來,緩步走到柱的身旁,微笑著說:“東翁只要提兵出營,必中他人之奸計。
柱和周荃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京畿附近的駐軍,可不是外省的駐軍,自有其一整套調動的程式和規矩。
柱完全沒有說錯,老皇帝曾經親口吩咐過,三樣信物齊全,才許提兵出營。
以前,柱曾經提兵護過駕。雖然救下了老皇帝,但是,也提醒了老皇帝。
從那以後,京畿附近的兵馬調動,都要履行異常苛刻的手續。
奉口諭出兵,即使救了駕,等事後老皇帝醒過了神,非但無功,反而暴露了一件大事。
柱竟然可以擅自調動勇銳營的兵馬?
兩害相權,取其輕!
所以,只能暫時委屈塞勒了。
“東翁,若是皇上真的……不會耽誤了大事吧?”
身為心腹謀士,周荃覺得,他有義務提醒一下柱。
柱微微一笑,滿是自信的說:“竹生,你就放心吧,咱們的訊息來源,不可能比任何人慢。”
歷史上,老四在暢春園沒有找到遺詔,回紫禁城後,又找了幾天。
結果,老四拿出來的遺詔,雖然手續齊全,卻非老皇帝的親筆御書。
眾所周知,順治帝傳位老皇帝的遺詔,雖然被太皇太后燒燬了。
但是,心腹重臣們都傳閱過那份原始遺詔,確是順治的親筆手書。
說白了,民間一直傳言,老四是篡位上臺的,根源就在於遺詔拿出太晚了,而且,是張廷的手筆。
要知道,張廷不過是個禮部侍郎罷了,內閣大學士們又沒有死光,哪裡輪得到他來草擬遺詔?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老四提前準備好了遺詔,只要柱不答應,他就坐不穩皇位。
歷史上的老四,能夠順利的按住京城內外的局面,那是因為,步軍衙門和豐臺大營,都被他牢牢的控制住了。
現在,柱率領的勇銳營雄軍,和京城近在遲尺。行動稍微迅速一些,一日可至朝陽門外。
老十三快步走了回來,異常急切的問柱:“這個節骨眼上,你還猶豫啥?”
柱澹澹一笑,解釋說:“十三哥,沒有上諭、大令和金印,我絕不可能調兵出營。”
老十三仔細一想,柱的態度顯然是,誰當了皇帝,他就支援誰。
反正也勸不動柱了,老十三索性走了。
等老十三走遠之後,牛泰悄悄的湊到柱的身旁,小聲稟道:“主子,十三爺沒有去南邊,而是沿著西邊的官道回了京城。”
周荃的眼眸微微一閃,隨即笑道:“十三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