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和王頊齡之間，僅僅是認識的老同僚關係而已。
以前，柱擔任內閣大學士的時候，王頊齡和他也就是點頭之交罷了。
畢竟，柱是滿臣，而王頊齡是漢臣，彼此的圈子迥然不同。
再說了，柱壓根就沒有拉幫結夥的想法。
王頊齡是什麼身份？
漢臣中的領袖人物也！
除非，柱的腦子像老八一樣的進了水，才可能和王頊齡交好。
王頊齡所言的有些不良嗜好，明顯是指，柱頗喜漢臣士大夫之妻的壞毛病。
別人的好心提醒，柱向來是虛心接受，就是不改。
“多謝老中堂的提點，晚輩以後一定改。”
柱答應得很爽快，態度也異常之端正，令人無可挑剔。
也許是柱太爽了，爽過了頭，王頊齡忽然輕聲一嘆，小聲說：“也是難為玔卿你了。”
這是什麼話？
有啥難為的？
柱的腦子裡，立時拉響了警報。
“不瞞老中堂您說，晚輩的小日子，過得很舒坦！”
不管王頊齡心裡是怎麼想的，柱都要堵住他的嘴，免得給他借題發揮的機會。
聽了柱口不應心的推搪之後，王頊齡就不再說話了。
大家都是頂級權力圈子裡的大人物，有些話根本不需要明說，都知道彼此的潛臺詞。
王頊齡的意思是，警告柱，悠著點，別把漢臣們太不當人了。
柱的未盡之意是，老前輩，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79歲的老中堂，和31歲的相國，誰掌握了未來，還需要多說半個字麼？
說白了，王頊齡藉著老十四回京的大場面，想教訓柱：多收斂點言行舉止，免得將來挨老十四的錘！
兩位巨頭之間的短暫交鋒，照道理說，應該無人注意。
但是，相隔不遠的馬齊，卻聽得很真切。
馬齊不屑的瞥了眼王頊齡，心說，老不死的，脖子都入土一半了，還敢出來威脅柱，簡直是不知道死活啊！
不管馬齊對柱是個啥看法，在壓制漢臣的大事上，他肯定會和柱站在一起。
畢竟，馬齊和柱都是滿洲出身的大貴族，給漢臣們顏色看的事情，馬齊確實很樂意幫忙。
至於，馬齊和柱之間的小矛盾，那也僅僅是內部矛盾而已。
等了一個多時辰，老十四依舊沒有出現。
柱都站得腿痠了，更何況，那麼多的老中堂們呢？
嵩祝擔心出事，萬一老中堂們站死一個，那個樂子就鬧大了。
“玔卿，不如暫且歇歇腳？”
嵩祝不敢獨自做主，就打算拉柱一起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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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很客氣的說：“全憑老中堂的吩咐。”
嵩祝既是滿洲首席大學士，又是奉旨正使，他理所當然的有權拍板。
就在嵩祝有些猶豫時候，王掞忽然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四周的人唬得不輕，趕緊一擁而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敲背，忙亂異常。
還沒等王掞醒過來，嵩祝不敢繼續猶豫不決了，趕緊吩咐道：“快，快請老中堂們去蔭處歇腳。”
一時間，各位老中堂們，在各自老部下的攙扶下，紛紛坐到了蔭處的小馬紮上。
柱沒有去王掞的邊上湊熱鬧。只要湊了過去，難免要被拖著一起擔責。
問題是，柱僅僅是副職而已，他沒有任何理由，替嵩祝擋災。
隨行的御醫們，紮了很久的針灸，又灌了好幾碗湯藥，總算是把王掞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王掞被人攙扶著，到路邊坐下了。
柱坐在吳江撐起的雨傘下邊，愜意的品茗。
嗯，王掞這個老東西，簡直是壞透了！
據柱的估計，為了讓老十四出醜，王掞八成是故意摔倒的。
眾所周知，王掞一心想投機於廢太子的身上，好幾十年來，從未變過立場。
必須承認，敢於當著老皇帝的面，提議三立廢太子的王掞，確實有股子不怕死的精神！
柱剛拿起一塊玫瑰糕，就見一騎快馬，狂奔到了嵩祝的跟前。
不用問，一定是老十四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