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四十年,和中堂開始發跡。
但是,和中堂一直熬到嘉慶二年,等阿桂死後,才正式出任首席軍機大臣。
總計耗時,二十三年。
俗話說的好,名不正,則言不順。
儘管,和中堂早就掌握了軍機處的實權。
但是,乾隆也是聰明人,只給實權,不給名分,一直故意讓阿桂壓在和中堂的頭上。
反觀柱,從康熙四十五年點了狀元之後,雖常有仕途的小波折,總體趨勢卻是一路向上。
中堂,只花了十五年的時間,就成了名正言順的熙朝首相。
從晉升的速度上來說,中堂比和中堂,足足快了八年之多。
實話說,因柱是老皇帝的母族晚輩,老皇帝對他雖時有猜忌,總歸還是寵信有加,屢加重用。
老皇帝待柱,確有知遇之恩。
所以呢,只要老皇帝不閉眼,柱就會一直裝忠臣,扮純臣,絕無二心。
至於,老皇帝蹬腿之後嘛,那就由不得他了呀。
“稟中堂,王中堂忽然親自來了,在外頭請見。”
文德納進來稟報了一個新情況。
如今的內閣裡,有兩位王中堂,即王頊齡和王掞。
為了不至於混淆不清,從而耽誤了大事,害人掉腦袋。
朝廷裡的大小官員們,就把更年長的王頊齡喚王老中堂,王掞則為王中堂。
在追隨柱之前,文德納僅為宗室御史衙門的九品筆貼式而已。
短短的十餘年間,隨著柱的青雲直上,文德納也跟著雞犬升了天。
如今的文德納,已由正三品的直隸按察使,升為署理內閣學士,掌內閣之典籍廳。
內閣學士,從二品,例加禮部侍郎銜。
內閣所屬之典籍廳,分為南北二廳,其職權範圍,大致相當於內閣辦公廳。
為了削內閣之權,老皇帝故意沒給內閣鑄印。
所以,內閣的對外行文,一律用典籍廳關防。
說白了,內閣的大印,被掌握在了文德納的手心裡。
柱從不結黨營私。但是,既為名正言順的內閣首相,他就必須掌握住內閣的印把子。
不然的話,馬中堂、王中堂等人,皆可隨便用印對外行文,成何體統?
在前明的司禮監裡,只有掌印的魏公公,才有資格被人恭維為:九千歲。
在其位,謀其政,名正言順也!
柱剛坐進內閣大堂,王掞就來找他,不用問,肯定和廢太子胤礽有關。
如果是尋常的一、二品官員,柱完全有資格避而不見。
但是,王掞不是一般人。
早在康熙九年,王掞已經考中進士,選了庶吉士,其科名遠在柱之前。
這且罷了,康熙三十年,柱年僅虛兩歲之時,王掞已被超擢為從二品的內閣學士。
到了康熙五十一年,王掞正式入閣拜相,並一直連任至今。
這等資歷深厚的老中堂,柱若是避而不見,必然會授人以柄。
到那個時候,清流言官們的彈劾摺子,絕對會把柱淹沒在口水的海洋之中。
柱略微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走出內閣大堂,親自下階相迎。
王掞負手而立,背對著內閣大堂的正門,顯然是想擺老資格的譜。
“哎呀呀,顓老前輩,晚輩迎接來遲,還請多多恕罪啊!”
柱完全不計較王掞的倚老賣老之舉,客客氣氣的長揖到地,執禮甚恭也。
因其位次於柱,柱索性不稱官職,而尊他是科場前輩。
王掞,字藻儒,號顓庵。
堂堂大清首相柱,客氣的喚他顓老前輩,就像是張之洞被尊為張香帥一樣的倍有體面。
“玔卿啊,汝可知,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乎?”
王掞一張嘴,就故弄懸虛。
柱差點笑出了聲,尼瑪,在真佛面前,故意裝神弄鬼,有意思麼?
眼看著老皇帝偏向了弘皙,王掞的心思再次活躍了起來,他就琢磨著,想把胤礽先弄出鹹安宮。
照王掞的邏輯,既然老皇帝想立弘皙為皇太孫,為了維護皇家的體面,至少也應該把他的親爹放出來吧?
王掞能夠擔任宰相,長達十年之久,他怎麼可能是政治白痴呢?
柱心如明鏡,王掞看似魯莽的行徑之中,其實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王掞年事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