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還沒出京呢,康麻子就定了調,這不是袒護,啥叫袒護?
不過,柱早就考慮好了對策,順勢提出了一個十分合理的建議。
“稟皇上,以奴才之見,皇十三子胤祥精通水利工程之事,不如命其隨奴才一起南下查辦此事,以戴罪立功?”
柱若是直接建議老十三為欽差正使,老皇帝肯定要起疑心。
可是,柱建議的角度,異常巧妙。他只說,讓老十三也一起南下,卻沒提任何正式官職和差使的事兒。
眾所周知,老十三,那可是老四的鐵桿死黨。
南下河南,暗中收集對老四有利的證據,就沒人比老十三更合適了!
康熙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唉,難為你把老十三照顧得挺好,確實費心了,準了。”
柱故意的安排,就是想給康熙一種錯覺,他乃是純正的帝黨,不想幫老四拉偏架。
歷史上的老十三,失意的時間越久,就越感激信任和器重他的老四。
柱故意橫插了一槓子,就是想迷惑住老十三,以便及時掌握他的動態。
在那一夜的節骨眼上,時間就是生命。
只要能把老十三去豐臺大營的速度,拖慢一點點,哪怕只是一個時辰,柱所的暗中佈置,也就更加的從容了。
現在,柱公開南下查桉,完全可以做到不偏不倚。
至於,老十三嘛,他能幫到老四多少,就全看他暗中拿到了多少證據了。
“嗯,你出京之後,步軍衙門交給誰來署理?”
康熙看似隨意的問柱。
柱心裡相當有數,步軍衙門裡的左翼尉德昌,實際上,就是康熙安插在柱身邊的耳目。
“事關重大,全憑聖裁。”
這種形式的送命題,柱應付起來,可謂是駕輕就熟也。
康熙也沒有這麼好應付的,他又追問了兩次,柱這才迫於無奈的說:“以奴才的淺見,德昌固然可信,卻愛酗酒誤事。不如,就命德昌管白天,右翼尉隆興管晚上吧?”
康熙仔細一想,甚覺有理。
德昌太愛酗酒了,經常誤事,那就讓他白天到衙理事。晚上,再換關係略遠的隆興。
兩人輪值,兵權未集中於一人之手,可謂是一舉兩得也。
“準了!”
柱這小子不愛抓權,康熙很滿意。
君臣二人議妥大事之後,康熙就把張廷叫了進來,命其擬旨來看。
康熙對張廷的偏愛,柱早就看出來了。
自從,柱節節高升之後,十次擬旨之中,張廷就要佔四成以上的分量。
柱對張廷的態度,其實也很微妙。
以柱如今的聖寵,若要把張廷趕出南書房,雖有難度,也並不是完全做不到的事兒。
可是,柱琢磨的是,有張廷在,他對於將來時局的把握程度,反而心裡更加的有底。
說白了,擠走了張廷,到那一夜之時,柱反而少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參照系。
這就和老十三也是大致相彷的性質。
老十三一直就圈在柱的手心裡,柱若是起了歹心,想弄死老十三,也不是完全辦不到的事兒。
可問題是,以老四的見識,豐臺大營的精銳八旗兵馬,乃是必爭之地。
沒了老十三去控制豐臺大營,老四肯定還會暗中派遣他人。
與其瞎猜老四可能派出的暗子是誰,還不如暗中監視,一直待在明處的老十三呢。
柱本是狀元郎,就算文采一般,擬旨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是,哪怕康熙再寵信柱,也從未讓柱擬過任何一道旨意。
而且,旨意擬好之後,康熙特意把老四找了來,讓老四親自去圈禁之地頒旨,放老十三出來。
帝王心術,重在權力的平衡也!
不過,就在柱即將出京的前一天,康熙臨時決定,命散秩大臣博啟為欽差副使,跟著柱一起南下查桉。
散秩大臣博啟,德妃的親弟弟,老四的親舅舅。
但是,博啟卻很不喜歡老四的刻薄寡恩,乃是堅定的十四爺黨。
柱得知了訊息之後,和周荃相視一笑。一定是有人在御前說了話,成功的勾起了老皇帝的疑心病。
實際上,周荃已經料定了,必有這麼一出。
其中邏輯,說起來很複雜,簡而言之,就是老皇帝多半是聽了老十四的話,覺得他和老四畢竟是親兄弟,博啟又是親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