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都木有啊。
到了發喪之一日,從同福衚衕,一直到東直門外,送喪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遍地皆是白茫茫的盛景。
沿途之上,凡是和老佟家有舊的人家,都在宅邊的道旁,特意設了祭棚。
發喪的路上,最累的人,要數八十九了。
柱畢竟已經成年,哪怕是每座祭棚的跟前,都要磕頭還禮,他也勉強吃得消。
可憐的八十九,才幾歲而已,他哪怕體力再不濟,在這個節骨眼上,也必須跟著柱,逐個的跪拜了過去。
否則,八十九必會被人戳著嵴梁骨,接受不孝逆子的罵名。
小赫舍里氏還活著時候,柱從未在她的跟前盡過孝。
不成想,她死之後,柱在沿途之上的磕頭次數,幾輩子都數不清楚了。
所謂孝子賢孫,便是如此。
下葬的時候,有人在人群裡大聲喊了嗓子,“太欺負人了,竟然不是佟家的祖墳落葬?”
柱已經聽見了,卻只當沒有聽見似。
只是,那人喊了一大嗓子之後,就被佟家的健僕們,扭了雙臂,堵了嘴,拿下了。
柱是幹什麼吃的?他早就料定,有人必會鬧事。
只不過,不許小赫舍里氏落葬佟家祖墳,乃是佟國維拍板的決策,柱壓根就沒有發言權。
若真的是柱主持其事,肯定會允許嫡母落葬於祖墳之中。
人都死了,也就無害了,何必招惹後患呢?
唉,沒辦法,佟國維想告訴老皇帝,徹底和廢太子的孃家決裂矣!
出殯之後,柱在老佟家,守足了三個月,又拖了半個月,才遞上了請安折。
原本,柱並不打算,這麼快就出門辦差。
只是,柱閉門不出的這三個多月裡,朝局出現了驚人的大變化。
首先是,在老十四的極力勸說下,老九不僅被召回了京城,還獲得了協助老十四管理兵部的差事。
其次,老三聽說西邊越來越不太平,蠢蠢欲動的想抓兵權了。
再次,老四督修的那一段黃河大堤,居然又被洪水沖垮了,這讓老四很被動了。
魏珠再次登了門。
柱正在院子裡的樹蔭下,左腿上坐著小鐵錘,右腿上則是小軒。父子三人,其樂融融。
曹春和秀兩個,則待在屋裡,一邊磕瓜子兒,一邊漫無邊際的閒聊。
柱想學小站舊事,曹春和秀雲,皆不知也!
等柱襲封老佟家祖傳的一等承恩公時,以他的盛寵,小鐵錘多半要封伯爵。
柱原本的二等伯爵,因軍功所封,屬於世襲罔替的概念。而他的二等勇毅侯,則必須逐代降襲,直到二等伯為止。
一等承恩公,遲早是小軒的。
小鐵錘和小軒,各有其爵。曹春和秀雲,並無任何利益上的瓜葛,未來也不可能起衝突。
兩個沒有利害衝突的女人,又都是豪門大戶的主婦,表面上的關係,自然不會差。
“小的魏珠,請柱公大安。”
魏珠顯得格外的謙卑,剛一見面,便果斷扎千請了安。
柱心裡有數,梁九功失勢丟了命後,居然是趙昌接任了御前大總管。
唉,這等於是老皇帝給了魏珠,當頭一棒!
魏珠也瞬間清醒了,他在老皇帝心目中的地位,遠沒有那麼的重要。
御前大總管,和御前副總管,大和副僅僅一字之差,權勢和地位,有如天壤之別。
“罷了。來人,端把椅子來,上茶。”
柱待魏珠一如既往的客氣。
柱的身份,乃是當朝第一微妙的存在。
內務府總管,肯定算是天子家臣,即內臣也。
但是,柱又是掌握兵權的外臣,還可以在南書房裡參政議政。
柱在宮裡宮外的活動,天然具有職務正當性,任何人都無法置喙或是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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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珠想弄死梁九功的心思,憋了幾十年,一直未能得逞。
最終,還是因為柱出了手,魏珠才得償所願。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魏珠忙活了許久,趙昌從天而降,摘了最大的桃兒,他豈能不氣出內傷?
小鐵錘和小軒,並排站到地上,很有禮貌的拱手行禮,絲毫也沒有慢待魏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