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果斷的衝出去,俯身抱起地上的被踩得很髒的一床厚被子,並順手撿起了一條大白帕子,快速的奔到蓄水缸前。
“譁。”
柱奮力的將厚被子,塞進了水缸裡。
山間的深夜,寒風襲人。
“譁。”
從水缸裡溢位的冰涼之水,濺溼了柱腳上的布鞋。
呀,該死,柱陡然一驚,腦子變得更加的清醒了。
“快去收集厚被子和水桶,越多越好。”
隨著柱的一聲吩咐,侍衛們和親兵們驟然勐醒,慌忙四散開來,緊鑼密鼓的去找被子和水桶了。
“嘿……”柱將厚被子徹底摁進了的水缸裡,厚被子迅速的溼透了。
“察。”
柱也來不及想太多,順手將撿來的大白帕子,也泡進了水裡。
柱撈起溼透了的大白帕子,像個蒙面俠一般,貼著鼻樑,繫到了腦後。
“起。”
柱雙臂勐的發力,將浸透了水後,死沉死沉的厚被子,罩到了身上,快速的奔向了康熙的寢殿門口。
牛泰的反應慢了半拍,等柱衝進了殿門,他才反應過來。
正好,有名侍衛抱著一床厚被子,跑了過來。
牛泰二話不說,伸手將那侍衛手裡的厚被子奪了過去,學著柱的樣子,丟水缸裡浸透了,然後蓋到身上,緊跟著柱的步伐,也衝進了殿門裡。
“主子,等等奴才,等等奴才。”
牛泰聲嘶力竭的叫喊著,竟然帶著哭腔。
柱的親兵們,一看這副場景,趕緊學著牛泰的樣子,到處搶被子。
嗨,被搶了被子的侍衛們,一個個臉紅耳赤,羞愧的低下頭。
看看人家小中堂的親兵,多忠心吶?
再看看他們,主子還在寢宮裡,他們就都四散奔逃了,慚愧之極啊!
康熙的寢宮,除了他身邊的貼身太監之外,外臣裡頭,沒誰比柱更熟悉了。
不客氣的說,柱哪怕是閉著眼睛,也可以摸到老皇帝的寢宮裡去。
只是,如今不同於往日,殿內濃煙滾滾,火頭四起,能見度極低。
柱分管過一段時間的消防,他非常清楚,室內起了大火之後,人被燒死的時候,已經是不可收拾之時了。
換句話說,人在火堆裡,主要是因為驚慌,被濃煙給燻死的。
柱四肢著地,任由眼淚狂流,藉著煙霧稀薄的優勢,仔細的辨認了一番。
對了,就是那邊!
沒辦法,柱這個御前大臣,只要是當值的時候,哪天不要繞著老皇帝的寢宮,轉個七八圈?
簡直是太熟悉了!
“老爺子,老爺子,您在哪兒?您在哪兒?我是柱啊,我是柱啊!”
柱手腳並用,緊貼著地面,快速的朝著老皇帝的龍榻那邊摸去。
“轟隆。”
突然一根被燒斷了的小梁,砸到了柱的跟前,濺起無數的火花。
好懸,差了幾米就砸到了他的腦袋上了。
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都這般時候了,也容不得柱再打退堂鼓。
柱依舊貼著地面,繞過了燃燒的木樑,咬緊了牙關,繼續朝著老皇帝的龍榻那邊,快速的爬去。
“皇上,皇上,我是柱啊,我是柱……”
“瑪瑪,瑪瑪,您在哪兒?我是柱啊……”
柱一邊爬,一邊忍著狂流的淚水,聲嘶力竭的呼喚著老皇帝。
尼瑪,煙霧太過於燻人了,柱很不想哭,但是,憋不住啊。
“老爺子,您在哪兒,柱來了,柱來了。”
柱的叫聲裡,明顯帶著哭腔。
柱反手抹了把眼淚,紅著眼睛,快速的接近了老皇帝的龍榻。
“砰。”
寢宮裡的物件,實在太多了,柱一個不留神,前額竟然撞到了座鐘的底座上。
“哎喲。”
柱真不想叫,但是,真疼啊,他下意識的叫出了聲。
越靠近老皇帝的龍榻,煙霧越大,柱被迫將蒙著的臉,貼近地面。
依舊是一邊爬,一邊呼喚老皇帝。
“皇上,您在哪兒?您在哪兒?柱來護駕了。”
柱喊了這一嗓子後,沒把老皇帝叫來,倒是把牛泰給吸引了過來。
牛泰快速的摸到了柱的身後,大聲叫道:“主子,火勢太大了,您的安全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