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後,一行人接著上路。
去江寧不那麼趕了,柱就不肯騎馬了,而是賴進了馬車裡。
嘿,當著老四的面,太過敬業了,絕對不是件好事兒。
該享受的一面,必須叫老四親眼看見嘍。
出鳳陽府,過了滁州,就是江寧了。
他們到了江寧後,在城門口找了個八旗的佐領一問,才知道,康熙再次住進了江寧織造府,也就是曹家。
康熙正和曹寅、慶泰,坐在一塊兒,品茶閒聊。
聽說老四和柱回來了,就笑道:“叫他們進來吧。”
“嗻。”
諾羅布應聲出去了。
老四和柱進來行了禮後,康熙問了蘭陽黃河大堤的具體情況,老四都詳細的答了。
“嗯,這趟差事辦得漂亮,老四著賞貝勒雙俸,柱著賞加一雲騎尉。”
康熙很慷慨的給了賞。
老四和柱謝了恩之後,站到一旁時,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
老四手頭緊,缺錢花。雙俸的錢不多,但蒼蠅腿也是肉啊。
柱原本是三等阿達哈哈番,也就是三等輕車都尉的爵位,現在加一雲騎尉,算是磨勘了一階。
按照大清會典的規定,爵位加兩個雲騎尉的時候,才能升為二等阿達哈哈番,依此類推。
“柱,你來得正好,朕正在聽你的阿瑪和你阿瑪哈,商議你的婚事呢,站著聽聽吧。”
康熙的興致很高,就叫老四和柱一起站著旁聽。
這個時代,不管是皇帝的兒子,還是貴族的兒子,只要有長輩在場,都只能站著,而無坐的資格。
除非是,長輩親口發了話,才敢坐。
“哦,你們說到了哪裡?”
康熙畢竟年紀大了,記性沒有以前那麼好,容易忘事兒,就問了曹寅。
老皇帝這一問,連老四都看明白了,康熙偏心於曹家。
“回皇上,奴才適才和慶泰,說到了大婚的時間。”
曹寅畢恭畢敬的打千回稟。
“嗯,照朕的看法,選日子不如撞日子。等朕回京的時候,你就送女進京完婚吧?”
康熙說這話的時候,看著的卻是慶泰。
皇帝都發了話,曹寅哪敢有異議,他趕忙跪下說:“奴才領旨。”
慶泰也跪下了,畢恭畢敬的說:“還請萬歲爺示下,何日完婚,奴才也好提前準備著。”
康熙命人找來了萬年曆,仔細的查了一下,笑道:“那就臘月三十的除夕之日完婚吧?”
得,既然皇帝開了金口,那就只能這麼定了!
接下來,曹寅就和慶泰當著康熙的面,開始商量嫁妝了。
慶泰雖然不像隆科多那麼貪婪,但是也是做官多年,宦囊異常之豐厚了。
“子清兄,聘禮二十萬兩,侍郎府裡的大五進獨院一座。”
慶泰也不知道曹家其實是個空架子,還怕給少了,就又補充說,“若是嫌少的話,我咬咬牙,三十萬兩也成的。”
曹寅就很為難了,偌大個江寧織造府,看似金碧輝煌,實則是敗絮其中的空架子了。
小曹佳氏,不過是趙姨娘所出的庶女罷了,遠不如大曹佳氏那麼金貴。
而且,大曹佳氏嫁的是平郡王,柱至今不過是個三等阿達哈哈番罷了,地位相差極為懸殊。
康熙比誰都清楚,曹家早就空了,他見曹寅一直很為難的沒敢說話,便於心不忍的說:“二十萬兩,太多了呀,不如就十萬兩吧?”
“嗻。”
慶泰只得乖乖的低了頭。
誰料,康熙扭頭看向了曹寅,溫和的說:“柱雖不如訥爾蘇的爵位高,卻也是朕的晚輩。朕也不能虧待了他,十萬兩,不能再少了。若是銀子不湊手的話,可寫條陳來看,朕從內庫借給你。”
老四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之後,不由大為感慨,汗阿瑪果然是心疼曹家啊!
柱才不在乎嫁妝和聘禮的事兒呢。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曹寅待曹春越薄,將來,柱越容易擺脫曹家這個拖油瓶。
別人不清楚曹家的老底子,柱還能不明白麼?
大事底定之後,到了今年的年底,柱又要做新郎了!
等眾人出門的時候,康熙忽然叫住了柱。
這一下子,老四徹底明白了,柱在康熙心目中的重要地位了。
很顯然,康熙減了聘禮,幫著曹家省了錢,這是擔心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