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鎮國公景熙乃是妥妥的八爺黨。
景熙出面奏請立新太子,這不明擺著,是惦記著擁立從龍之奇功麼?
此時的康熙,還沒被逼急了,尚有幾分容人旳雅量。
康熙擺了擺手,淡淡的說:“景熙啊,立儲君,乃是國之大大事。容朕多考慮幾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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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漢臣們,都聽得出來,皇帝的這話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重如泰山。
只可惜,景熙只讀了一點漢書,學問不足,並未聽出康熙的弦外音。
他梗著脖子說:“皇上,奴才以為,八阿哥甚賢……”
“夠了,朕自有主張!”
康熙一下子被激怒了,粗暴的打斷了景熙的話頭。
這才幾天,已經有好幾撥滿洲親貴,主動向康熙推薦老八了。
柱心裡明白得很,康熙之所以發怒,是因為,他故意低著頭,看不見康熙使的眼色。
康熙畢竟是一國之君,大大的講究個面子的問題。
只是,除了柱見機早,一直低著頭之外。別的重臣們,包括李光地在內,都故意裝沒有看見康熙的眼色罷了。
在場的人,誰都不傻!
開什麼玩笑,天家立儲君之事,若是冒然站錯了隊,不怕將來遭到徹底的清算麼?
別的且不說了,當年跟著鰲拜的那些人,等今上親政之後,被整得還不夠慘麼?
漢臣們不敢說話,滿洲親貴們大多支援老八,康熙掃視了全場一週,心下不由一陣悲涼。
唉,竟無一人敢替他說話啊!
柱低著頭,沒管旁人,只是視線的餘光,瞄著張廷。
史書上的記載,都不可能有太多的細節。
柱很有些好奇,張廷敢不敢現在就站出來,替老皇帝說話呢?
然而,柱一直等到康熙臉色鐵青的宣佈散朝之時,都沒見張廷主動站出來。
嗯,張衡臣,確實是個聰明人呢!
現在就站出來了,撈到手的好處,不可能太多的!
或許,張廷現在也沒看準康熙的心思,還需要繼續揣摩吧?
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柱那是真的看得很清楚的。
圍繞著立儲之事,整個情勢的發展,還有個醞釀的過程,遠遠沒有這麼快。
退下的時候,柱察覺到,康熙深深的瞥了他一眼。
嘿,老子位卑,不敢妄言國之大事也!
回到南書房後,柱端起茶盞,小飲了一口,便開始看奏摺。
和直南書房不同,南書房大臣們,不需要寫節略。但是,要隨時隨地準備著皇帝的垂詢。
說白了,南書房大臣,主要是透過影響皇帝的決策,來參與國政。
歸根到底,南書房行走們,屬於皇家高階智囊團的範疇。
柱心裡有底,廢太子之後的第一個高潮,其實是大阿哥這個蠢貨,主動找到康熙,說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蠢話。
時間尚早,柱完全沒必要這麼早就主動站出來,成為滿洲親貴們的公敵!
政治上的事兒,往往,火候尤其重要。早了不行,晚了更不行,剛剛好,才合適!
柱呢,現在啥事都不需要做,靜觀其變即可!
只等康熙被逼急了,為了顯示聖君氣象,出大昏招,讓群臣公推新太子之時!
嘿嘿,幾百名滿洲親貴的幾百本奏摺,共推老八接任新太子之時,試看康熙如何收場?
申時初,柱出了宮,坐轎趕去戶部。
按照禮節,柱這個新任的戶部現審處總辦郎中,應該去拜見戶部的堂官們。
只是,柱的官轎剛剛落下,就見老四的大轎到了。
見禮之後,老四當面告訴柱,他剛接了上諭,由工部轉任戶部的管部阿哥。
柱很想笑,冷麵閻王到了管錢糧的戶部,戶部的官兒,恐怕都要官不聊生了啊!
老四是什麼人?
不管是誰,只要欠了國庫的錢,老四都敢上門去催債!
找國庫借過錢的王公大臣們,嘿嘿,準沒好日子過了!
這個時代的京官們,都樂意找戶部的國庫借錢,主要是因為,民間的高利貸太狠了。
民間的高利貸,兇狠異常。印子錢,利滾利,不到一年就要翻一倍以上,窮京官們誰借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