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其實很簡單的,就算是老十八隻封了貝子,他身邊的這些人,將來也是貝子府裡的掌權派呢。
跟對了人,吃香喝辣,滋潤之極!
康熙只是順路來看老十八,他很快就走了。
老十八熟睡了之後,柱接著躺回了馬車裡。
好傢伙,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老十八身邊的人,源源不斷的往他這裡塞好東西。
好茶,好點心,好水果,好酒好菜,彷彿不要錢似的,一一送來。
大隊伍出行在外,供應的物品都是按照分例來的。
只是,因為皇帝格外的寵愛老十八,他這裡的東西,真的是完全管夠,比老四那個貝勒都要多得多。
早上,柱當值的時候,康熙讓他引見德州知府塞爾圖。
諾羅布笑眯眯的望著柱,親熱的說:“賢弟,升一等蝦,指日可待了啊。”
柱笑了笑,謙虛的說:“不至於,不至於啊。”
按照規矩,引見臣子覲見,要麼是御前大臣,要麼是一等蝦。
一般來說,引見三品以上的朝臣,都由御前大臣出面,其下則是一等蝦負責引見,根本就沒有二等蝦的什麼事。
現在,皇帝讓柱引見四品的德州知府,這顯然是有心的抬舉了。
諾羅布望著柱的背影,心裡也是感慨萬千。
足足十年的時間,諾羅布才由三等蝦,晉升為一等蝦。
而柱呢,最遲是南巡結束之時,就要升上去了。
這人吶,不能比,比了就會給氣死的。
君臣私下奏對,自有固定的程式和禮儀。
塞爾圖進門之後,雙手在馬蹄袖上,左右各拍打一下,向前邁左腿,屈右膝跪地,左膝隨之屈得更深,大約離地一寸左右。
其後,塞爾圖雙手扶左膝,挺身平視康熙的胸部,畢恭畢敬的說:“德州知府,奴才塞爾圖,恭請主子爺聖安。”
柱一聽就懂了,塞爾圖必是內務府上三旗包衣的出身。不然的話,他根本就沒資格喊主子爺。
“朕聽說,德州的米價,最近頗為不穩?”
不管怎麼說,也必須承認一個事實:康雍乾三帝,免除地方錢糧的次數,數不勝數。
滿洲入主中原,最擔心的是,漢人老百姓因為吃不飽飯,揭竿而起。
八旗兵,已經大部腐朽了,如今的大清完全依靠綠營兵,才坐穩的江山。
若是,老百姓造反的次數多了,兵權難免會旁落於漢臣之手。
這個才是旗人的大忌諱呢。
一動不如一靜。
滿清的皇帝,即使是喪權辱國的道光,也有不少次減免地方錢糧的真實記錄。
歷史的發展軌跡,也恰好證明了韃清皇帝們的擔憂。
長毛起事之後,湘軍、淮軍和楚軍,先後崛起,兵權逐漸旁落於漢臣之手。
甲午之敗,隱藏最深的背景,其實還有光緒想借倭國之手,徹底的削弱李合肥掌握的淮軍和北洋水師。
“回主子爺,流民確有增多的趨勢。不過,奴才已經命人開了十幾處粥廠,倒不虞刁民起事。”
塞爾圖也是老內務府了,自然明白皇帝的擔憂。
康熙點點頭,又詳細的問了菜價和米價。
柱聽得出來,康熙確實非常關心民生,各種物價的事兒,問的格外仔細。
末了,康熙又問塞爾圖:“德州素有秋汛,可曾提前預防備?”
塞爾圖就詳細的稟報了,準備了多少的石料,以及打算徵發的徭役人數。
康熙滿意的點了點頭,忽然問柱:“汝怎麼看?”
當著外人的面,柱趕緊跪下了,恭敬的說:“除了石料之外,尚須大量的草袋,鐵鍬和鋤頭。並採取拉網式排查……”
康熙早就聽過了柱的防汛手段,現在這是故意問他,目的是告誡塞爾圖,必須照做不誤。
等塞爾圖退下之後,康熙冷不丁的問柱:“你覺得塞爾圖此人如何?”
柱的心裡立即拉響了警報,哈著腰,異常謙卑的說:“妄言他人,非人臣應守之道也。”
開什麼玩笑?
老皇帝已經當權了幾十年,他的用人之道,早就有一整套成熟的識人察人的老套路了。
豈容柱多嘴多舌?
很多人,最後被伯樂拋棄了,倒在了提拔的前夜,就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應有的分寸。
伯樂用誰,拋棄誰,看似是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