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是天家的自己人,就不需要去外官必須暫駐的驛站了。
這一次,曹寅就沒有回曹家的老宅了,徑直賴到了柱的府上。
和往昔不同,曹寅帶來了多得數不清楚的禮物,據初步估計,至少值二十幾萬兩銀子。
等曹寅到宮門前去遞牌子請見之後,曹春撇著嘴說:“他帶來的禮物,比我的嫁妝,還要多得多。”
柱哂然一笑,說:“訥爾蘇被革了爵,曹頤也指望不上了,可不得在你的身上多投資了?”
“唉,想當年啊,我在曹家,別說比曹頤了,就算是和周瑞家的相比,也是遠遠不如。”
曹春一想起當年不如奴的待遇,就心氣不順,忍不住和男人抱怨了一番。
就在柱安撫曹春的情緒之時,宮裡來人傳旨,著柱御花園裡見駕。
柱一聽就知道,要在康熙的跟前,表演翁婿情深的戲碼了。
果然,柱到了御花園裡,拜見了康熙之後,康熙笑眯眯的說:“聽曹寅說,你帶著一大家子去通州接他?嗯,甚善,敬老乃是人倫大道也。”
柱心裡明白康熙的意思,卻故意裝了傻,順勢提出建議。
“回皇上,家嶽年事已高,久在江南奔波,實屬不易。奴才抖膽,叩請皇上,命家嶽還京任職吧?”
柱早就想好了,繼續縱容曹寅的一大家子,在江南過著奢侈無度的腐朽生活,鬧出的虧空只能是越來越大。
與其讓曹家在外頭遊離,不如索性把曹家弄回京城裡來,就待在柱的眼皮子底下,牢牢的看住了,免得鬧出更大的禍事來。
康熙深深的看了眼柱,當初,他讓柱娶曹家女,目的就是想利用柱的賺錢能力,拉虧空巨大的曹家一把。
曹寅的生活奢侈無度,康熙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曹家的虧空巨大,根源還是皇帝的多次南巡。
說白了,曹寅借錢也要把康熙伺候舒坦了的孝心,確實很感人。
只是,柱既然當面提出了讓曹寅回京養老,康熙就必須慎重考慮了。
“曹寅,你自己看呢?”
康熙扭頭問曹寅。
若是以前,曹寅萬萬不肯離開江南的花花世界。
現在,形勢大不同了。
曹寅原本想依賴的訥爾蘇,不僅垮了臺,連王爵都被革了。
曹寅哪來的本錢,膽敢逆了柱的心意?
“回主子爺,奴才確實頗有些力不從心了。如今啊,奴才就惦記著,在主子爺您的身旁,伺候著茶點,牽馬拽蹬……”曹寅硬著頭皮,接了柱話頭,說了一大堆的理由。
“柱,江寧織造的虧空,如何處置?”
康熙問到了重點。
柱也早就想好了,就說:“回皇上,可命家嶽督造八至十艘洋船。等船造成之後,只須跟著西夷的貨船,走一趟海外,便可還清虧空了。若是還不清,奴才願以身家擔保償還。”
康熙滿意的笑了,他等的就是柱做擔保的承諾。
說白了,康熙南下游山玩水花的銀子,總要有人來填窟窿的。
靠曹寅還清虧空,顯然是不成了。
所以,康熙當初指婚曹春之時,就惦記著讓柱接手填了這個天坑。
躲,柱是不可能躲得過去的,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畢竟,曹寅是康熙唯一健在的哈哈珠子了,卷顧之情,不同尋常。
“那好,曹寅便回京城,任御書處郎中兼造船使。至於江寧織造嘛,就由李煦兼之。”
康熙一錘定音,採納了柱的提議,把曹寅這個大禍害,弄回了京城。
御書處,隸屬於內務府,主要負責摹刻、刷拓皇帝御製詩文、法帖手跡,並製造墨、朱墨等用品,下設刻字、表、墨刻、墨,其下有兼管、庫掌、匠役等共百餘人。
怎麼說呢,康熙的這個安排,隱含著對曹寅很無能的不滿。
御書處,豈能與炙手可熱的江南三織造署,相提並論?
不過,把曹寅擱到了閒散的御書處,康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御書處郎中,距離皇帝的身邊,確實有一大段距離。但是,又沒有太過疏遠。
至少,康熙想找哈哈珠子閒聊的時候,曹寅可以隨叫隨到。
曹寅擔任的所謂造船使,實際上,他懂什麼造洋船?
還不是柱說了算麼?
柱早就想造洋船,去海外賺錢了。
正好,借了曹寅回京的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