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進門前,秀雲按照規矩,早就命人準備了燒著冥錢的火盆。
等柱和他隨行的人員,都跨過了火盆,才算是驅了邪性。
柱是不信這一套的。但是,秀雲信啊,她擔心邪氣衝撞了小軒。
上房門前的院子裡,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
小軒和八十九,樂吱吱的玩著翹翹板,煙就坐在旁邊看著他們兩個。
八十九是柱同父同母的親弟弟。隆科多和李四兒去保定的時候,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把八十九留下了。
柱心裡明白,李四兒這是怕八十九和他不親,將來會吃大虧。
可憐天下父母心,始終替子女們做著打算。
煙已經十四歲了,也該說婆家了。
原本,李四兒暗中相看了幾戶人家,打算慢慢的觀察著。
隆科多調去保定後,打亂了繼續相看的計劃。
保定那窮地方,哪有什麼好人家?李四兒索性把心一橫,把煙也留下了。
親哥哥和親嫂子,難道還會虧待了煙不成?
人無完人!
別看李四兒愛財如命,還特別小心眼。但是,李四兒對她自己的子女,那是掏心掏肺的好。
“哥哥,您回來了?”
八十九眼尖,一下子看見了柱,當即舍了小軒,撒開兩腿奔到了柱的跟前,“哥哥,抱抱。”
(滿語裡,哥哥,叫阿昏。太彆扭了,就用哥哥代替,望諒。)
柱蹲下身子,一把抱起了八十九,笑眯眯的問他:“玩得可痛快?”
八十九像是小雞啄米似的,頻頻點頭說:“小侄兒陪著我玩了一整天了,真的很孝順。”
柱啞然一笑,小軒早出生幾個月,他比八十九虛大了一歲。
不得不說,李四兒把八十九交給柱來撫養,確實很高明。
柱和他抱在懷裡的八十九,名為兄弟,卻提前進入到了長兄如父的狀態。
“兒子請阿瑪大安。”
這時,小軒過來了,規規矩矩的行禮請安。
“請哥哥安。”
穿著花盆底的煙,姿態優雅的緩步走過來,甩帕子蹲身給柱行了禮。
長成大姑娘的煙,一天比一天漂亮了。論姿色,她已經遠遠的超過了李四兒。
老婆孩子熱炕頭,弟弟妹妹在跟前。天倫之樂,莫過於此。
柱瞅見煙身後的那四個精奇嬤嬤,不由暗暗感慨不已,多虧了這四個出身於宮裡的教引嬤嬤,不然的話,煙肯定會被李四兒養成野丫頭。
這個時代的旗下貴族聯姻,主要是看家運的前景,而不是看容貌。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頗有道理。
說句心裡話,旗下的姑奶奶們,漂亮的極少。
大多數情況下,旗人姑娘,不是中人之姿,就是歪瓜劣棗。
瓜爾佳·清琳跟著慶泰去廣州赴任之前,狠狠的夾磨了煙好幾年。
很幸運,在煙長歪之前,將她徹底的扭轉了過來。
“你們接著玩,我進屋換身衣服。”
柱把八十九放到了地上,打發他和小軒,接著去地毯上玩耍。
八十九很乖,柱吩咐了,他就拉著小軒的手,一熘煙的跑了。
只是,煙一直緊跟在柱的身後,一起進了上房。
柱在秀雲的伺候下,換好了衣服出來,見煙還在等他,就知道,肯定有事兒。
“說吧,是缺銀子花了,還是看上了新首飾?”
知妹莫若兄,煙的那點小心思,都寫在了臉上,柱豈能猜不到?
“哥哥,您最疼我了。我想請手帕交們,到家裡來做客耍子。”
煙和柱打小一起長大的,兄妹之間的感情甚深,她和柱之間,從不假客套。
手帕交?這可是漢家閨秀們,才有的說法。
嗯,煙擺脫了野丫頭的粗魯狀態,柱自然很高興。
“你嫂子管家,這些事兒,和她商量著辦了便是。”
柱心裡明白,一定是請客的開支,超過了定例標準,煙想從他這裡多掏點銀子出來。
家有家規,國有國法,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秀雲管家,家裡的各項開銷,皆有定數,不可能隨意性的更改。
“哥哥,我的諾庫(閨蜜)們,不是王府的郡主、縣主,就是旗下貴女,咱們家可不能失了體面呀。”
煙故意不提要增加多少開銷,卻強調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