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倫岱最寵的小妾,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
這可是老生子!
年近五旬的鄂倫岱,樂的合不攏嘴,廣撒請柬,邀請親朋好友們,一起來公爵府裡,喝小阿哥的滿月酒。
旗人小阿哥的滿月酒,格外的重要,比周歲酒,還要重要的得多。
因為,旗人入關前,很多剛出生的子女們,都活不過滿月。只要撐過了滿月,就有三到四成的機會,活到成年。
鄂倫岱派大管家親自來下的帖子,柱肯定是要去的。
再怎麼說,鄂倫岱也是柱的大堂伯,人情世故還是要講的。
只是,鄂倫岱所說的,帶夫人一起來啊,卻把柱給難住了。
曹春和秀雲,無論帶誰去,都不合適呀!
柱原本很享受齊人之福,現在,頭一次覺得,老婆多了,也是個麻煩事兒。
既然不好帶夫人,柱便自己坐車去了佟府。
鄂倫岱請客,不可能不請佟國維。
柱很理解佟國維丟掉權柄的苦悶,哪怕僅僅是做個姿態,也要安慰他老人家一番了。
果然,佟國維見了柱,大感欣慰。
就連一向對柱愛搭不理的老赫舍里氏,也對他和顏悅色了。
沒辦法,佟國維的聖寵已衰,柱的風頭卻正盛。
佟國維有很多難辦的事兒,都需要柱出力。
哪怕是親祖孫之間,求人的時候一多,佟國維的腰桿子,難免就硬不起來了。
老赫舍里氏,是隆科多的親媽,也就是柱嫡親的祖母。
因小赫舍氏被佟國維送入家廟的事,老赫舍里氏和老傢伙鬧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彆扭。
不過,現在,站在整個佟家根本利益的立場上,回過頭來看,老赫舍里氏也必須承認一個事實。
當初,若不是佟國維獨斷專行的把小赫舍里氏關進了家廟裡,柱只怕是再也不會登老佟家的門了。
一邊是親兒子隆科多,一邊是親侄女小赫舍里氏,時間一長,親兒子畢竟還是佔了上風。
沒辦法,天性決定了,親母子之間,再怎麼鬧騰,也是血濃於水。
武則天,狠起來,連親兒子都弄死了好幾個。
但是,晚年選繼承人的時候,經過反覆的權衡,武則天終究還是選了親兒子李顯,而沒有選武家的侄兒。
侄兒再親,將來祭祀的時候,也只可能跪祭他自己的親爹孃!
柱正陪著佟國維說話的時候,二伯德克新來了。
德克新一看見柱,馬上親熱的打招呼,笑眯眯的說:“喲,大侄兒來了?有空上二伯那邊去,咱們爺兒倆,來個一醉方休。”
佟國維拈鬚暗歎,德克新這個沒出息的傢伙,至今還是個三等侍衛。
最近,宮裡傳出了風聲,要從侍衛處的侍衛裡,選一批御前侍衛。
德克新已經求過了佟國維,想讓老爺子給柱這個該管的御前大臣,打個招呼,讓柱幫他轉任御前侍衛。
三等侍衛和御前侍衛,別看都是宮裡的侍衛,但是,前途卻相差懸殊。
柱那可是少有的明白人,而且一肚子的壞水。
當著佟國維的面,柱肯定不好冷落了德克新,但是,柱卻把隆科多抬出來,當了擋箭牌。
“成啊,二伯,也叫上我阿瑪。咱們爺兒兩個,一起去您那裡,喝它個一醉方休。”
柱這麼一說,德克新立時蔫了。
唉,德克新和隆科多之間的舊怨,數都數不清楚了。
隆科多能答應去德克新那邊喝酒,才叫是活見鬼。
嘿嘿,親祖孫之間,多的是可以商量的大局,並無根本矛盾。
親兄弟之間,除了分家產,就是分權勢,幾乎全是利益之爭,兩種關係能一樣麼?
柱願意主動親近佟國維,那是因為,確實是親祖孫。
另外,佟國維為了柱將來的接掌佟家,確實盡力了。
冷酷無情,但是識時務、顧大局的親祖父,值得柱的尊重!
德克新沒有聽懂柱的話外音,低著個頭,蔫頭搭腦的,顯得有氣無力。
佟國維暗暗一嘆,死腦子的德克新,但凡有隆科多的四成本事,也不至於,至今還是個不值一提的三等侍衛呀。
“柱兒,你二伯的性子已經改了不少。上次,你阿瑪回京轉任理藩院尚書的時候,他可是送了厚禮的。”
佟國維拈鬚一笑,“一千多兩銀子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