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
李原疑惑。
鐘相等人則齊齊鬆了口氣,原來是自己人啊!
這就好!
“在下從沒見過你,你是我哪家親戚?”
“我不是你家親戚,我受你爹所託,來送你一程。”
“宇文前輩和我爹認識?”
“認識,我們是至交好友。”
“我以前為什麼沒見過你?”
“你以前就知道圍著茂德帝姬打轉,幾時有閒暇關注別人?”
宇文虛中笑道:“我剛進京考進士那會兒,你爹對我極為關照,我二人意氣相投,肝膽相照,是莫逆之交。”
李原又問:“那你怎麼忽然來這裡了?”
宇文虛中道:“你爹聽說你要獨自去蜀中,就託我照顧一下。我是蜀中人,正好要回去一趟,本想直接帶你過去,沒想到你居然南下了,我只好一路追過來了。”
李原不由撫額長嘆,早知道有這麼個大高手準備捎帶自己一程,自己還跑個球啊!
直接抱著大腿就飛過去了,沿路上什麼妖魔鬼怪,什麼殺手帝姬,統統都是浮雲。
“我不知道前輩準備帶我去蜀中,否則我也不用南下。”
自知道宇文虛中是自家便宜老爹的好友後,李原心中頓鬆一口氣,生出遇到自家人的親近感。
宇文虛中說道:“你爹得知你被貶梁山寨的訊息,然後通知我,我再趕回京城,已經是許多天之後了。那個時候你早已經南下。”
李原好奇道:“前輩不是朝廷命官麼,怎麼沒在京城?”
宇文虛中道:“我是編修國史的,平時很清閒自由,沒事就到處走走,倒有大半時間不在京城。”
李原瞭然點頭。
大趙儒門士子數量龐大,而進士又是士人中的精英。
前宰相韓琦就曾公然說‘在東華門外唱名的才是好男兒’。
所以這個群體的人在大趙地位頗為超然,天然的處在鄙視鏈頂端。
國史院編修官是清貴文臣,雖然地位高,但實際沒什麼庶務,想偷懶還真很容易。
“你過來。”
宇文虛中再一次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這一回李原就沒有在猶豫,從鐘相身邊走了出去。
“人人都說你是不求上進的紈絝子弟,武功心智才能無一可誇。但我看你似乎沒人們說的那麼差勁,連茂德帝姬也在你手中吃了大虧,這很難得。”
宇文虛中目光審視,在李原身上打量一陣,頷首道:“使出你畢生實力,拔出你的刀,讓我看一看你到底有多少成色。”
“這,既然前輩想考較我,那就請指教!”
李原在宇文虛中身前一丈處站定,然後抽刀。
卻駭然發現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腰間刀明明卡的不緊,自己手上力量不虛,可那本該一念出鞘的刀,就是拔不出來,彷彿違背了某種規則。
李原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用心感受著手中的刀,以及那股冥冥不可測的力量。
恍惚之間,手中的刀彷彿在哀鳴,在顫抖,在臣服。
李原感受到了刀的悲涼。
面前飄逸淡然的宇文虛中,似乎不再是個人了,而是化為了一柄通天徹地的神劍。
這神劍是劍意的具現,是劍道的開示,任何在他面前拔刀的人,都是對劍道的挑釁和褻瀆,冥冥中自有無窮威嚴,讓刀臣服,讓拔刀者心生戒懼,無法揮刀以對,甚至沒有拔刀的勇氣和能力。
李原心中生出一股不屈,以及隱隱的憤怒。
他曾一世為帝,掌中刀手中拳,無敵天下三十年。
何人有資格讓他臣服?
何劍有資格讓他手中的刀悲涼?
如果真的有,那就一刀斬之。
在憤怒和不屈之中,李原緊緊的握著刀柄。
強大的壓力下,這一刻,他彷彿和手中的刀渾然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曾經熟極而流的七殺刀法,一一在腦中閃現,卻有了不一樣的領悟,彷彿每招每式,都已經融化在血液裡,彷彿自己就是刀,就是七殺刀法。
“喝!”
一聲長嘯,千變萬化的七殺刀法,忽然定格為一刀。
一往無前、向死而生、有進無退、頂天立地的一刀。
這不僅是殺人的一刀,更是武者的一刀,是承載著精神和心力的一刀。
這一刀忽然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