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戌時末(9點),天色濃黑如墨,大雨仍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大廳中惡戰四起,好幾撥人打的不可開交,把篝火掃的到處都是,幾排蠟燭明滅不定,光色十分陰暗。
但眾人大多是武功不錯,儘管視線幽暗,但仍然不影響出招,一時間龍騰虎躍,人影翻飛。
亂成一片的戰團,實則分了好幾撥,李原歸辛樹大開大合,胡逸之和馮錫範刀劍爭鋒,短時間均難分勝敗。
李西華、徐天川、玄真道長、錢老本、陳子平,五人聯手大戰歸二孃、歸鍾母子,也是勢均力敵。
其中李西華、陳子平和歸二孃母子是主力,陳子平雖然是陳近南的兒子,但畢竟年輕,比李西華稍差一籌。
錢老本三人武功又差陳子平一截,只能從旁牽制,不過己方畢竟人多勢眾,還是扳回了劣勢。
風際中則和楊溢之大戰,一個是天地會的高手,一個是吳三桂麾下總兵,若論內力,風際中稍聖,若論招式,則楊溢之更強,一時間也難分上下。
大廳中空間雖廣,但交手的無一不是高手,閃轉騰挪之間,滿屋子都是人影翻飛,沐王府的傷員們縮在角落,讓人警惕不已,生怕一不小心遭了池魚之殃。
馮沉沉帶領著毛東珠和一幫侍衛,見王屋派一夥人沒有出手的意思,便將目光轉向吳應熊,手中軟劍晃動,叫道:“吳應熊,快來受縛。”
吳應熊見一個十幾歲小書童都敢跟自己耀武揚威,頓時怒不可遏,罵道:“臭小子,有本事和我單打獨鬥。”
馮沉沉少女心性,受了激將,冷哼道:“獨鬥就獨鬥,姑奶奶還怕了你了?”
她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暴露出女孩身份,吳應熊陰笑道:“原來是個雌兒,待會兒別怪我下手重了。”
馮沉沉嬌喝一聲,內力灌注軟劍之上,劍刃頓時閃爍不定,抖動之間,幻化朵朵劍花,籠罩吳應熊全身。
吳應熊抽出隨身寶劍還刺,他本沒將馮沉沉放在眼中,還以為他是李原寵愛的侍女,料想武功能有多強?
可一交上手,頓時臉色大變,只覺對方劍勢綿綿不絕,忽剛忽柔,忽隱忽現,每次兵刃相接,一股內力湧來,像針一樣扎的經脈疼痛難當。
不過幾招,吳應熊就額頭見汗,袖子被削去一截,一時間膽戰心驚,連連後退。
馮沉沉雖然年輕,但深得馮錫範真傳,崑崙派兩儀劍和以氣馭劍之法,已經有了幾分火候。
吳應熊則常年養尊處優,根本沒下過苦力練武,原著中他連建寧公主都應付不了,慘遭閹割,更何況是馮沉沉?
片刻之間,小臂上被紮了個血口,吳應熊慘叫一聲,幾步逃入司徒伯雷身後,叫道:“司徒將軍救我。”
司徒伯雷無奈起身,嘆道:“這位姑娘,能否給老朽一個薄面?”
馮沉沉鄙夷的道:“就這種貨色,竟然也能當平西王世子?司徒老英雄凜凜風骨,怎麼就被這種人驅策?”
司徒伯雷道:“我曾經是平西王麾下,後來雖然辭官了,但畢竟曾共事一場。如今平西王反清復明,我也當為大明社稷出一份力。”
馮沉沉道:“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吳三桂野心勃勃,只想立個傀儡,你這麼做,不過自欺欺人,不還是為吳三桂的私慾助紂為虐?”
司徒伯雷一時沉默,這麼簡單的道理,他當然看的明白,可吳三桂畢竟披上了大明的皮,以後或許有機會還政朱五太子?
雖然心裡也知道希望渺茫,可不這麼做又能如何?王屋派實力不錯,但對韃子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想為大明社稷盡一份力,總得加入一方勢力吧?
故而吳三桂以舊誼相召,他猶豫許久,勉強答應了,可心中也著實不痛快,表現在外,就是對吳應熊這世子缺乏尊重,甚至不理不睬。
馮沉沉道:“不如你來我們臺灣,國姓爺英明神武,世子是蓋世英雄,您來了,一定能大展所長。”
司徒伯雷啞然失笑,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竟然招攬起自己來了,別說還真有點心動。
可惜已經晚了。
他笑道:“姑娘說笑了,我已經答應了平西王,怎麼能另投他處?如果我早知道鄭公子是如此英雄人物,不需姑娘開口,就舉派投效了。不過現在麼,請姑娘看在老朽薄面上,放我們世子一馬如何?”
馮沉沉想了想,笑道:“司徒老英雄武功高強,小女子肯定不是對手。您都開口了,我還能對您動手不成?”
司徒伯雷拱手道:“姑娘麾下